等开完会,众人从里头出来,看到她,纷纷意味不明地笑道:“长孙夫人来这么早啊。”
红枝一板脸,奶奶个熊的,老子是徐红枝,夫人来夫人去的,这个称呼简直恶心死了。
茉莉瞧见她,似是也跟风一般笑了笑:“怎么了?来这么早也就算了,板着脸给谁看呢?”
“我回办公室了。”红枝叹口气,扭头就要走。
“哎哎哎——”茉莉喊住她,“还有你这头发,怎么回事啊?”
她上上下下打量红枝一番,得出结论:“你今儿看起来甚是萎靡。”
“各种烦。”红枝没好气地叹了一声。
“又怎么了?”茉莉挑挑眉,“刘义真——对你不好?”
红枝一咬牙:“烦死了,磨叽了一早上让我剪指甲!脑子被驴踢了!我的指甲碍着他什么事了?!”
“你昨天掐他了?”
“胡扯我哪有?!——”想想好像不对,瘪瘪嘴,又气馁道,“我好像知道了……”
茉莉倚着门框几近笑翻:“不行了你真的是太后知后觉了……哎哟,我得缓缓。”
红枝恶狠狠地回瞪了她一眼。
她笑够了,又正色道:“算了不和你扯这个。洛阳总社出了点事,我得回去一趟,大概几个月才能回来,别偷懒。”
“出什么事了?”
“说不定《洛阳早报》从此就没了。”茉莉苦笑笑,又道,“我就知道右眼皮没白跳。”
【五一】搬家而已,累得慌
茉莉下午便离开了平城,虽未讲洛阳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但大伙心情似乎都不大好。一干人熬到下班,纷纷撤散。
红枝一个人窝在办公桌前剪指甲,阿莲姑娘走了进来。她笑笑:“还不走啊?”
红枝抬头看看她,眼神颇有些茫然,随口应道:“恩。你也没走?”
“我今天值班。”
“唔。”红枝应了一声,“辛苦了。”
阿莲见她有些心不在焉,便也不再扰她,自个儿去后院吃饭了。
红枝收拾停当,瞧瞧外面天色暗了下去,才离开报社。
回到府里的时候已是有些晚了,她一进门就撞上刚刚打算出门找她的刘义真。
红枝看看他,往里走了。刘义真走在她身旁,轻声道了一句:“长孙旃来了。”
红枝一想,好像很久很久没见过死狐狸了。
到主厅时长孙旃坐在长孙道生右侧的位置,看到红枝来了,起身笑了笑:“这才多久没见,一转眼变成少夫人了。”
红枝想着昨日成亲也没请他来,像是刘义真有意而为之。他今天不请自来,也不知要做什么。
“又不是过年过节,怎么忽地来了?”红枝在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微蹙蹙眉。
刘义真在她旁边坐下,不经意般接了她的话,缓声道:“阿旃要走了。”
“去哪里?”红枝问得有些心不在焉。
“蒲阪。”长孙旃回她。
“外调了?”红枝接过杯子,“挺好的,省得你在京城也是天天无所事事。”
狐狸旃似乎习惯了她这般口无遮拦,笑了笑,应道:“是啊。”
然长孙道生忽地叹道:“赫连定狼子野心,蒲阪一向不安稳,你得多小心才是。”
“这才刚请和一月有余,谅他也不会大动。”长孙旃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叔父不必担心。”
关于假和这件事,红枝是有所耳闻的,茉莉说此次假和看上去时间会持续很长。亦是说,很长时间内,北朝都不会对胡夏有大动作了。
然她不关心这些,她所有要顾及的事情里,一是贺麟的新文得赶快修完定稿,二是明天早上绝对不能再迟到了。其余的事,仿佛尘埃落定了一般毫无进展了。
接下来的晚饭也吃得有些无味,刘义真见她埋头不知想着何事,也不招惹她,便随她去。
长孙旃走时天已黑透,夜风里有白日里残留的燠热意味,令人颇为焦躁。红枝看着马车越跑越远,转身就进了府。
洗澡时觉得自己要闷死了,遂迅速洗完换了衣服出来。
在案桌前坐下,把窗子关好,她翻出稿子来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贺麟这次的故事与之前那篇相比更淡了,就如白开水一般没有味道。可字里行间琐碎的情绪表达,都让红枝高兴不起来。
她有些闷得慌,便出去走了走。
十六的月亮似是更圆,她将手背在身后,在院子里踱来踱去,最终因为蚊子太多缴械投降,滚回屋里去了。
熄了灯睡觉,红枝翻来覆去睡不着,刘义真轻声道:“又有蚊子咬?”
“在外头晃的时候被叮的,有些痒。”红枝伸手挠了挠胳膊,侧过身看着他,将手横在他胸前,“不过不碍事,过会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