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辰晖看着他,沉声道:“真不是?”
薛丞相摇摇头,说道:“皇上,老臣怀疑……是林家!”
“林家……”晏辰晖若有所思。
“他们打算向皇上投诚,老臣是碍着他们的眼了,这一招嫁祸,之后再是雪中送炭,才是真正的一石二鸟啊!”薛丞相一字一句道。
晏辰晖紧紧皱着眉,一时没说话。
薛丞相笑了笑,意味不明的又加了把火,“林家那是什么立场,您比老臣更清楚,从上次的荣郡王一事就可看出,他们根本就是墙头草……您能相信他们吗?更何况,林家还出了个皇后,圣祖皇帝时候的外戚之祸……万望您引以为戒啊!”
“朕……知道了。”晏辰晖揉揉眉心,语气有些沉重,所谓旧的没完,又来新的,实在是烦上加烦。
“还有一事……不知道青玉镯是落到林家手里还是璃妃娘娘那里呢?”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差不多了,薛丞相起身行礼,含笑退下。
晏辰晖看着他的背影,眉头始终都未松开,他并没有完全相信薛丞相的话,但现在问题是,不管是薛丞相还是林家,他都要稳住,因为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一直都是扳倒摄政王。
当初他想左右逢源,如今两方明争暗斗,他倒变成左右为难了,想想都烦躁!
而薛丞相出了门,心情还不算差,毕竟是老狐狸,林家那点心思他哪能不知?不过想要跟他斗,林家在起点就输了,背叛摄政王,难保日后就不会背叛皇上了,晏辰晖那种多疑性子……呵呵。
薛丞相摸着胡子,想着想着,笑容又落了下来,昨日派去的人竟然一个都没回来,这个璃妃……看来还是小看她了!
摄政王府。
一群人聚在大厅正谈论着什么,乔璧暄坐在窗边,单手撑着下巴,显然神思不在。
晏彬瞥了他一眼,暗暗摇了摇头,这孩子,对那卫琉衣还真上心……
忽然外面飞过来一只信鸽停在了窗台上,乔璧暄懒洋洋地伸手拿出信纸,摊开随意瞄了一眼,然而就是这一眼,却令他皱起了眉头。
“啪——”地一声,打断了众人的交谈声。
所有人都转身看去,只见乔璧暄面前的桌子已然四分五裂。
众人:“……”摄政王真是养了个败家儿子!
“阿暄,怎么了?”晏彬无奈的问道。
乔璧暄微微低头,目光似是黏在了那短短的几行字上,整个人仿佛站在阴影中一般,晦暗不明。
片刻,他轻声道:“昨夜,德安祠璃妃遇刺,西屋失火,武太妃身死。”
还有一行字他没念出来:璃妃求解武太妃青玉镯之秘。
此言一出,大厅静默了半响,才有人犹疑着出声:“武太妃竟然死了?莫非……莫非是……还有人惦记着当年的青玉之诺吗?”
说话的是一位资历较老的大臣,也熟知当年武太妃与杜青之事。
晏彬眉梢一挑,若有所思,却见乔璧暄沉着一张脸,堪称冷若冰霜。
不同于其他人关注的点是武太妃身死,乔璧暄关注的重点却是……璃妃遇刺!
拦住了一个林家,没想到又冒出一批刺客,乔璧暄捏着手中的纸条,双眼微眯,让他想想,是谁这么不知死活呢?
而一旁出声的那位大臣,正给大家普及着那一段旧事。
当即就有人急切道:“王爷,那青玉镯如此重要,可不能落到旁人手上啊!”
“对,大将军杜青最重情义,若有人拿着青玉镯说是武太妃所赠,那……”
“依臣看,恐怕……”
…………
一群人各抒己见,晏彬听着,神色淡淡的,一直没发话。
乔璧暄一眼扫过去,凉凉的开口道:“区区一个杜青,值得你们如此大惊小怪?还是你们觉得,摄政王比不上杜青?你们怕他?”
一连三重问,直问得一群人哑口无言,倒不是无言以对,而是有话也不敢说了。
晏彬闻言,笑了笑,“杜青确实不错,有他是如虎添翼,没有他,本王这么多年过来,怕过谁?”
众人连连苦笑,这话说的倒也是,只是最坏的情况便是与杜青为敌,到时候伤筋动骨可不是开玩笑的,何况战乱迭起,苦得是百姓啊。
乔璧暄看向晏彬,“我先回宫了。”
“等等,”晏彬拦住他,“你对林家动手了,是不是?”
“别跟我说什么打草惊蛇了,”乔璧暄嘴角一扯,漫不经心的道:“毒瘤就该早点割掉,都到这种时候了,再不动林家,您难道打算给晏辰晖做嫁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