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循序渐进?
向孙嬷嬷说明了来意,孙嬷嬷略带惊奇的看了她一眼,便领她到了膳房。
卫伊在孙嬷嬷的指点下,放好药材,盖上了盖子,拿着一把小扇子扇火。
孙嬷嬷看着她认真的样子,脸色也不自觉的柔和了下来,说了一句:“娘娘态度好些,莫与武太妃顶嘴,奴婢相信,武太妃一定能体会到您的心意的。”
卫伊不置可否,心道,除非武太妃不再出言不逊,否则这药得熬,顶嘴也得继续,主要是看着武太妃是生病的老人家的份上才不跟她计较先前的,可若是武太妃实在不领情,她也没办法了。
毕竟卫伊是有原则,认为该做的才做,又不是圣母受气包!
扇着小火,卫伊就感慨,这些老人家啊,恩恩怨怨的纠缠不清,她以后才不要这么坑后辈子孙……啊,一下子想远了……
熬药是慢活,等卫伊打了不知道多少个哈欠时,才终于将一碗药熬好了。
她连忙拿步包着手,将汤药倒了出来,刚想对孙嬷嬷说话,却见孙嬷嬷已经在旁边的桌上睡着了。
卫伊眨眨眼,这位……也是老人家啊!
轻手轻脚地放好东西,她拿下挂在一旁的衣服帮孙嬷嬷披上,随即端着药碗小心翼翼的出了门。
一路走过去,到了武太妃房门口,卫伊两只手端着药碗,没法敲门,便只能出声叫道:“武太妃……”
半响,里面才有人道:“是谁?”
“……是臣妾,卫琉衣!”
接下来,里面没声音了,卫伊等了许久都不见武太妃出声,只好硬着头皮踢开门,走了进去。
“你来做什么?”武太妃还是半躺在床上,目光看着窗外,脸色已经平静了许多。
卫伊放下碗,武太妃听到了动静才转过头来,目光看到药碗时倏地顿住。
“生气归生气,药还是该喝的,否则病怎么会好?”卫伊慢悠悠的道。
武太妃一听,当即炸毛似得,“哀家需要你关心吗?死了不是正好合你们的心意?拿走!”
“臣妾花了两个时辰才熬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卫伊没好气的道:“太后姨母若想要您死,还会等到现在?太妃您别闹了,喝了药养好身体,不是也更有力气教训臣妾?”
武太妃一愣,正好看到她脸上还有些烟灰的痕迹,张了张嘴,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半响,武太妃目光转向药碗,淡淡的道:“你熬的药?”
“是啊,臣妾令您生气打翻了药碗,这不就来赔您一碗了吗?”卫伊自嘲的道。
“你以为这样就能收买人心了?”武太妃冷笑一声,“这种口蜜腹剑的把戏哀家早就见识过了!”
卫伊扶额,直直的盯着她,一字一句道:“臣妾乃是太后侄女,还用得着来收买一个寡居在此的太妃?是,您厉害,历尽千帆,厉害到如今连真心假意都分不清了吗?”
“臣妾告退!”草草一礼,卫伊转身就出了门。
武太妃低着头,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
过了好一会儿,孙嬷嬷进来了,看了一圈,叹了口气,问道:“武太妃,璃妃娘娘可是来过了?”
孙嬷嬷陪伴几位太妃多年,感情深厚,有些话自可直言不讳。
“来过了,受不了哀家的冷言冷语,又走了。”
孙嬷嬷听着她意味不明的语气,颇为哭笑不得,“太妃,其实您并非那么不近人情,又何必……”
武太妃沉默半响,才道:“哀家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说到底,还是心结啊。
孙嬷嬷上前,端起药碗递给她,低声道:“娘娘特地跟端太妃她们求情,放下了自己的事情来帮您熬药,奴婢在一旁都睡着了,她却一直看着火,生怕哪出了差错……”
说着,孙嬷嬷笑了笑,“这些,娘娘怕是一句都没对您提吧,奴婢看得出来,她也是个别扭性子,不爱说什么好听的话,遇上您,可不就是针尖对麦芒了吗?”
武太妃接过药碗,孙嬷嬷又道:“您是过来人,什么把戏骗得过您?养尊处优的大家小姐,做到这份上,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受了这份心意吧。”
这番话,可谓言辞恳切,循序渐进。
武太妃嘴角一扯,低低的声音难掩苦涩,“嬷嬷,画人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她端着药碗,一口气喝到了底,“罢了,且看看吧……”
孙嬷嬷松了口气,露出欣慰的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