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城郡王妃一边说话,一边转身出了屋子。
苏芩攥着男人的宽袖,突然觉得项城郡王妃腕子上戴着的那只糯种翡翠镯子有些眼熟?
屋外,项城郡王妃摸着腕上的镯子,看到低着脑袋行过来的青山,扬起绣着百花图的罗袖,拦住人道:“做什么去?”
“给郡王妃请安。”青山提着手里的红漆食盒,“奴才给爷送些早膳吃食。”
“不必去了。”项城郡王妃微仰下颚,高髻上戴着的步摇轻响。她睁着一双清冷眉眼,上下打量青山一眼,“啧啧”出声,嫌弃异常。
长的丑就算了,还不拾掇拾掇自个儿。
青山依旧低着脑袋,闷不吭声的没说话。
项城郡王妃不耐道:“真是蠢笨。怎的,你家爷一把年纪了,还要你去扶揝不成?”
扶揝……咳咳咳,青山瞬时了然。
原来这屋子里头,正在行被窝之事呀,怪不得郡王妃要拦着自个儿了。差点酿成大错的青山心虚的拍了拍胸口,然后突然顿悟。
郡王妃是怎么知道的?
屋内,苏芩气急败坏的拉扯着男人那头散乱的青丝,声音娇气道:“……你,你……”禽兽!
斐济压着身上的小东西,声音懒洋洋的透着股闲适。
“若不是你蹭来蹭去的,我哪里会这般。”
竟还怪到她头上了!
苏芩觉得自个儿真是比窦娥还冤!她使劲掰开男人的手,猛地一下站起来。
男人靠在那处,喉咙里闷哼一声。
苏芩躲到屏风后换衣,出来的时候看到男人依旧阖着眼帘靠在那里,高大身形没个正行的懒着。
“你,你怎么还不站起来?不是说好了要给父王派骑兵的吗?”那边战事应当十分胶着,不然项城郡王也不会千里迢迢的派人来要斐济的骑兵了。
男人却还在实木圆凳上磨蹭,一点都不管自家亲爹的死活。
他舔了舔细薄唇瓣,喉咙里涩涩的渴的厉害。
“站不起来了。”
苏芩正站在绣桌前吃茶,听到男人的话,一口茶噎在喉咙里,直呛得面色涨红。
“你,你自个儿解决……”话罢,苏芩偷觑一眼男人搭着长袍的腿,赶紧溜了出去。
……
苏芩带着绿芜和红拂在府里头转了一圈,正想着要不要去给项城郡王妃赔个礼,毕竟那日里确实是她将人给气昏过去的。
而且也不知那厮被划破的胳膊好了没有,不过看今日的架势,气血旺的很,那点子小伤正好给他放放血。
这世上真是没有比他更疯的人了。
正气恼间,苏芩就看到苏蒲那小萝卜头顶着一脑袋花花绿绿的玩意,正撅着屁股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噗噗?你怎么在这里?”苏芩奇怪道。
苏蒲抬起头来,脸上画着两团大胭脂,嘴上还有艳红色的口脂。
苏芩掩唇轻笑,用帕子给苏蒲擦了擦脸,“你与谁一道来的?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苏蒲歪着小脑袋抱住苏芩的胳膊,指了指一旁笼子里头关着的鸟,奶声奶气道:“一朵鸟。”然后又指向苏芩,“一只姀姀。”
“瞎说话,谁教你的?应该是一只鸟,一朵花,一个姀姀。”
苏蒲蹭着苏芩,傻乎乎的笑,指了指苏芩身后,“一块人。”
苏芩顺势看去,就看到项城郡王妃端着身子站在那里,身后是苏霁薇和苏霁琴。
“大姐?二姐?”
“三妹妹。”苏霁薇的面色不是很好,她攥着手里的帕子,双眸红肿,像是哭过。
项城郡王妃盯着苏蒲,双眸蹭亮,像只看到肉骨头的狗。她使劲朝苏蒲招了招手,苏蒲摇头,躲到苏芩身后。
项城郡王妃抬眸,狠瞪无辜的苏芩一眼,从荷包内取出糖果子,然后又朝苏蒲招了招手。
苏蒲颠颠的奔过去,塞了满嘴糖果子,面颊高高鼓起。
项城郡王妃蹲下身子,一脸满足的抱住苏蒲,使劲一顿乱蹭,哪里还有平日里的矜贵模样。
还是软乎乎的小娃娃可爱,像斐济和阿凤,长大了就讨人嫌了,哪里有小时候颠颠的跟在她屁股后头叫母妃的模样可爱。
项城郡王妃一本满足。
“姀姀,我今日贸然来寻你,是有事想与你说。”苏霁薇踌躇着走到苏芩面前。
方才她带二妹和噗噗路过后花园子,被项城郡王妃拉住,带到了屋子里。
她一个没看住,苏蒲翻了项城郡王妃的梳妆台,将自个儿的脸抹的跟猴子屁股一样。苏霁薇满以为这项城郡王妃会大发雷霆,没曾想竟是那么和蔼大方的一个人。
不仅任由苏蒲乱翻乱弄,还替她打扮上了,那珠钗玉环,镯子手链,都不要钱似的往苏蒲身上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