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出昨晚自己在哪里?
阿莱见苏裴安微微眯着眼睛,看起来似乎有些疑虑,便问,“安少爷已经有了定论?”
苏裴安打开了办公室的门,进去,放下了外套,挂在衣架上,走进去,坐下,一系列的动作,均保持着那一脸的冷静,“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嫌疑,只是,他这样聪明的人,如果当真是他杀人,他定是早就已经为自己找了不在场证明,就算没有,说谎,也不会说的那么让人怀疑,所以,他这样做很可疑。”
阿莱听了,方明白了过来。
警局中,莫浅依看见一个警察正带着周措,那警察穿着便装,看起来眉间带着几分慵懒和疲惫,脚翘起来,带着股子痞气,如果不是因为人叫了声陈警官,她还不以为那是个警察。
她走过去,看着那个警察,“你好,我是莫浅依,周措的经纪人。”
那人看着她,“哦,大明星经纪人,可是没用,大明星都没用,大明星经纪人来更没用。”
莫浅依听了本是恼火,但是将火气压了下去,低头看了看周措,知道他定是从周措那里受了气,所以说话才带着恼意。
她看着他,说,“我本来是想来弄清楚情况,但是看你这样的态度,我有些奇怪,你们不去查琳达的死因,反而在周措身上浪费时间,你们知道,他很忙的,你这样实在有些对我们纳税人不负责任吧?”
他一听,更恼火,“不是我们浪费他时间,是他在浪费我的时间,你看看,就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晚上十二点到两点,人在哪里,可是他竟然就不说,这是我的问题?”
莫浅依一听,不知如何回应,低头,看着周措。
他抬起头来,苍白的脸上面无表情,但是了解他的人定是知道,这个时候,问他什么,他都不会出声。
她蹲下来,看着他,“你……”
他说,“我不会说的……”
她愣怔,看着他满是深意的眼,终于明白,他不说话,因为他不想别人知道,昨晚那个时候,跟他在一起的,是她。
心里顿时更加慌乱起来,一面是周措的嫌疑,一面是说出事实后,她要面对的一切。
这件事,真的牵扯了太多,并不是一般的,说出了实情就可以的。
只说一件,到现在,她对他的怀疑,还没有消除,她怎么为他作证?
但是低头看着周措,他脸色带着坚决,似乎咬定了不会说,就算是死,也不会说。
她的心里乱成了一锅粥,来回的犹豫,被陈天骄发现。
他深思了片刻,说,“莫小姐,莫非你知道什么,却不说?”
她被突然的声音惊醒,抬起头来,一脸恍惚,“我……我……”
陈天骄是老道的刑警,他悠哉的坐下来,挑起眉来看着她,“我不多说来浪费纳税人的时间,我只说两句,你听了就说,不听,就出去,别再纠缠,第一句,知情不报,也是犯法的,第二,你不说的话,他会列为第一嫌疑人,这段期间内,需要配合调查不得离开此地,你知道,他是明星,这件事的影响有多大,你知道的比我清楚。”
说完,他便一脸无所谓的低头去拿记录翻看,“这个周措记录不怎么样啊……是警局的常客了呢。”
莫浅依只是站在那里,身边过往的人似乎有在看着他们的,她却瞧不见,只是有这混乱的心,自己找着出口。
这样站着不知多久,陈天骄都以为,她怕是不会说了,便要起身叫人带她走。
然而她忽然道,“我可以作证,他没有嫌疑,昨晚,他一夜都跟我在一起……”
周措忽然抬起头来,苍白的脸看着她。
陈天骄亦是一愣,看着莫浅依,前一刻,那仿佛承受了莫大的痛苦的脸,下一刻,似乎知道话已经说出来,再也不能收回,所以便沉静了下来,只剩下一脸的默然。
*
苏裴安是第一个知道消息的人。
陈天骄很够意思,得到了消息,便先告诉了他。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落地的大玻璃窗,透着百叶窗的阑珊,仿佛将阳光细碎的切了一地。
他起身,慢慢走到了窗前,点了支烟,衔在指尖,慢慢的,吸了一口。
百叶窗外面,阳光明媚,秋日的颜色是金灿灿的黄,看起来,却仿佛温暖的不真实。
又如何能真实得了?
怎样温暖,也是静待冬日寒冷的季节……
*
莫浅依带着周措,慢慢走出了警局。
她很是虚弱,强撑着,伸出颤抖的手,要拦了车离开。
一边的周措却一把拉下了她来,“你不应该说的。”
他看着她,口气虽然冲,却并无责怪,仿佛只是心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