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去揪他的耳朵,“哪个同学在看?你不许看听见了没有。”
他赶紧讨饶,“好好,我不看,我才不看呢。”
她看着搞怪的莫莫,摇了摇头,心里想,现在观念开放,信息开放,可是却荼毒了这么多小孩子。以后养孩子真的很难养了。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起来,她一看,已经快十点,怎么会有人来。
莫莫盘腿坐在那里吐舌头,“你信不信,是安叔叔。”
她瞪他,“别乱说!”
他笑嘻嘻的。“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吗。”
她说,“他是人是鬼啊?”
边说着,边过去开门,打开门,却见果然是苏裴安。
其实开门前她跟莫莫一样,心里想着,或许是他。
不是因为对他有什么期待,而是知道,这里除了他,没几个人知道。
他站在那里,早春的寒风,吹的他脸颊和鼻尖都有些红润,他似是风尘仆仆的来,眯着眼睛,看着她。
她说,“安少爷怎么会来?”
他只是疲惫的摆摆手,走进来,看见他们摆了一地的衣服,还有坐在中间做鬼脸的莫莫,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莫浅依蹲下收拾衣服,快速的收拾起来了,将莫莫塞回他的房间,然后说,“安少爷是有什么事吗?”
他脱下了外套扔在一边,随着酒味散开,他眼中也有些迷惘,她又问了一遍,“安少爷来找我有事吗?”
他终于看她,却冷声说,“怎么,这里是我的地方,我想来就来,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你是在质问我吗?”
她愣了愣,然后默默的点了点头,说,“好,那安少爷您随意,我明天还要努力工作还您的债,我先休息去了。”
他哼了一声,继续靠在那里不动。
她看着他,摇了摇头,转身果决的进了房间,发誓凭着他在外面待到多久,都再也不会出来。
关上房门,躺进了被子里,脑海里却慢慢想起了他刚刚的样子。
他好像是有些不对劲的,首先,他很少喝酒,然后他的眼神总有些迷离的感觉,好像不在状态,然后他说起话来带着火气,那火气显然并不是因为她。
那么,他是在别处受了气,来这里撒火?
她闭上眼睛,仿佛又看见他刚刚在沙发上,一脸迷茫的容颜,睁开眼睛,却又想起他是不是已经离开。
外面有那么一个不近不远的男人,真的让人觉得很郁闷。
她最后还是坐了起来,想了一下,垫着脚尖走出去。
虽然已经是春天,天气也实在说不上是春意盎然。
客厅里一片清冷,他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看着他在黑暗的客厅里,孤单单的躺在那里,怎么都觉得有些凄惨。不管怎么说,他还是苏家的二少爷不是,怎么忽然跑来这里,睡冰冷的沙发?
她走过去,借着一点微弱的月光,他的脸在在昏暗中,变得更加深刻和清晰,好像刻意放大的素描画一般,棱角分明,阴影重重。
那俊美的脸上,长长的睫毛紧密的贴在眼下,一动不动。
她蹲了下来,闻到他呼吸里,还有浓重的酒味。.
她想,这样一个男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被人捧在手心里,执手便是千金万金,从不为钱烦恼,他到底还想要什么?
那皱着的深眉,看起来纠结着千年化不开的忧愁。
你到底在愁什么?
就那么蹲在那里,想了想,伸出手来,想要按下他凸起的眉头,然而刚要碰触到他,又顿了下来,最后,手还是缩了回来。
她看了他一会儿,抽起了毯子,给他盖上,边说,“别病在这里,我可伺候不起,债主!”
然后,她又垫着脚尖,回到了房间。
再次躺下,便安心的想要睡去。
谁知道,半睡半醒间,感到好像有什么人在接近她。
好像是沉寂多年的梦魇,父母刚刚离开时,她一个人没地方住,又躲避着追债的人,便只能睡在冰冷的水泥洞里,晚上怎么也睡不好,好像随时都会有人冲过来,将她带走,逼她出卖自己,于是一丝风吹草动,便能将她惊醒。
但是自从生活稳定,除了刚开始还是会梦到,近几年,已经没再出现过。
那黑影好像在接近,慢慢的,慢慢的……
她呼的醒来,潜意识里,抓起了枕头便打了过去。
谁知,撞上了黑暗中一双晶亮的眼睛。
他一把抓住了枕头,隔着那缝隙,看着她。
四目相对,她惊诧的说,“是你……你……你怎么进来的……滚出去!”她抓起另一个枕头打过去,谁知他反手拿住了枕头,然后向下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