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木质结构的楼梯,他们到了屋顶,被精心布置过的屋顶。
以前的空中花园变得更为美丽,各色花草安静地睡着,旧时的圆桌被挪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不是床,却看起来跟床差不多一个用处的布置,洁白的床单覆在上面,在月光里泛起朦胧。
顾惜爵拉着席海棠一起坐了下来,不用于她的紧绷,他身体很放松地往后一仰,面对天空躺下了身,她微微一怔,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一下子呆住了。
满天的星光,璀璨如野,好像整个银河系都被集中了起来,美得震撼。
他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一起躺下,这一次,她没有再犹豫,唇角一扬,仰躺在了他的身侧。
顾惜爵将她放松的表情看在眼底,心里涌起一阵安慰,看来他的安排没有错。
“海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南非那次一起看星星?”
“嗯,记得的。”她的眼睛里带着明媚的笑意,忍不住将眼前的满天星斗与之前的做比较,“我觉得今晚的星星更美,美得好像不是真的。”
他轻轻地揽过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没有任何情yu的成分,只是想静静地抱住她,而她也放松下来,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下一次,我带你去新西兰的特卡波镇看星星,那里有全世界最美丽的星空,有着只有在南半球才能观测到的南十字星,一定很美。”他静静说着,语气里却隐隐流露出一丝怅然,不知道下一次,会是三年后,还是五年后,抑或是更久。
席海棠顿了顿,转头望向他,脸上明媚的笑容里写满了坚定,“我不要去别的地方,我喜欢这里,喜欢童话的故乡。”
是这里,留住了他三年的呼吸;是这里,留住了她一生的爱恋;是这里,留住了他们共同的婵娟。
忽然,他坐起了身,拉住她的手,笑道,“在南非的时候我们跳过一场舞,再来一次,怎么样?!”
席海棠大惊失色,下意识地想逃,不,她才不要,那个舞太糟糕了,性感到引人犯罪!
顾惜爵可不管那么多,一把拉起了她,带着她移步、旋转,可不一会儿,席海棠便发现了不对劲儿,他跳的是3/4拍,强调第一拍上的重音,步伐流畅,节奏明显,这不是拉丁,更不是lambada,是华尔兹!
她困惑地眨了眨眼,却被他深邃的眼眸攫住心神,他望着她,专注得无以复加,幽深的眼底燃起两簇火焰,却不猛烈,更像是寸寸文火,飘渺里带着几许深沉,他的脸庞,俯了下来,落在她的耳畔,“我其实不喜欢lambada,我更喜欢华尔兹,可是从前,没有人可以跟我一起跳。”
席海棠的心猛地揪紧了,恍然大悟,lambada是犯罪,却也是宣泄,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他在那样的一个环境里,无人陪伴,就只好随波逐流,而他想要的华尔兹,两个人的圆舞曲,却从未有机会真正上演。
《海的女儿》里,人鱼公主与王子共舞的片段动人心弦,却又痛彻心扉,童话的美好里也尽是掺杂着苦涩。而它之所以美好,是因为苦尽甘来。
她像是领悟了什么,开始追随他的脚步,前进、后退、横移、并脚,旋转,他们在无声的背景下舞动,星空为幕,大地为歌,最后一拍华丽终止,他拥她入怀,而她倾听着他的心跳,情动如海,渴望如潮。
白色床单皱了起来,衣衫尽褪,凉意袭来,却撼动不了两颗急于靠近的火热的心,席海棠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茫然的眼神却更像是催化剂似的,他低吼一声,放任了自己,而她半眯着眼睛,轻声的呢喃婉转成了纤纤柔情,排山倒海的欲海狂潮划破了夜的空气,没有隔阂地身体交缠,终于抵达了幸福的彼端。
缠绵之后,她听着他的心跳声,激昂的情绪慢慢地放松下来,早已经是羞成一片红晕的脸儿在他胸前轻轻蹭了几下,然后困意如潮水般涌来,她闭上眼睛,睡着了。
她的发丝散开,丝丝缕缕缠绕在他的臂上,他爱怜似的轻轻握起一撮,放在唇上吻了吻,低头又看了看她疲惫至极的小脸,薄唇边荡起欢喜又心疼的矛盾微笑,轻叹一声,他替她盖上薄被,拥她入眠。
星月,隐藏在了夜空里,一如深蓝的幕布遮住了一场折子戏。花前,缱绻相依的身影,晕染了心灵的色彩。
幸福虽然来得慢了些,但终于,还是来了……
◎◎◎
夏过秋去冬又来。
幸福的一家四口在阳光的亲吻下睁开眼睛,但他们都没有睡醒,因为隔壁吵架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
顾惜爵咬了咬牙,起身就要冲到隔壁,席海棠却一把拉住了他,“等等我,我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