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你担心我,多少都是有一点的,是吗?”他一字一句,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眼。
“嗯。”她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承认。
下一秒,整个人就已经落进了他温暖的怀抱,心跳如擂。
“海棠……”叹息声,直直地穿透的耳膜,一下子就穿到了她的心里。
顾惜爵的心早已千回百转,可是直到她亲口承认,才觉得心里像排山倒海一般的,呼啸着那种渴望已久的情愫,让他不由自主地就抱紧了她。
席海棠想要挣扎,可是觉得他的拥抱像是铜墙铁壁一般坚固,竟让她的呼吸都有些凝滞,心神一松,就放任了自己,停靠在他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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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静静地沉默了一会儿,席海棠轻轻推开顾惜爵,取来碘酒和纱布,帮他处理手心的伤口,她低着头,缓缓开口,“其实……你没有必要过来的……”
因为萧牧远的那个吻,她似乎已经猜测到了他此行的目的,心,微微有些不安着。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顾惜爵唇边勾起一抹苦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呢!
她的耳根稍稍有些发烫,却还是想把话跟他说个明白,“虽然我们的情况比较特殊,但是我没有忘记我们在爱尔兰注册的事实,法律上来讲,我是你的妻子……我不会跟别的男人交往,任何的。”
顾惜爵闭了闭眼,“我很自私,我明明说过的,我会给你自由,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我嫉妒任何其他的男人多看你一眼,尤其嫉妒萧牧远。”
“我和学长没什么的!”她下意识地解释,却忽然又觉得这解释有些多余,轻轻咬下了唇。
他的伤口处理好了,顾惜爵轻轻喟叹,“我走了,凌晨四点的飞机去苏黎世,那边有个峰会我不得不去。”
“呃……凌晨四点?”她有些讶异,如果是那个时间的话,他今晚是不该再参加什么颁奖礼的,更不该这么晚了还来她这。
看了看时间,顾惜爵缓缓站起了身,“我走了……”
“嗯。”她点了点头,无意识地说,“一路顺风,早去早……”
“回”字还没有说出来,她就觉得不对劲儿,早去早回那种话听起来好像很亲密似的,就像是她在刻意等他。
“我一定会早回的。”顾惜爵接口说道。
席海棠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视线有些不自在地移向了一旁。
“海棠……我三天后回来。”他像是做着什么承诺。
“嗯。”她低声答应,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完全忘记了三天后是自己的生日。
“等我回来。”他郑重地说。
目光低垂,他托起她的手,目光里温润得像是可以滴出水来。
席海棠有些困惑,眨了眨眼,恍然惊觉三天后是什么日子,红唇掀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将她的手抬高,至于唇边,轻轻吻了下她的手背,原来自己已经快要被抽干的力气,又忽然好像是一眼初逢甘霖的泉眼,再次迸发出了无穷的生机。
她站在窗前,看着他的身影在夜色里渐行渐远,慢慢地幻化成了浅浅的黛色,银白色的月光照出了那道修长的影子,在凉风里,透着一种浅浅的暖意。
孩子们都住在学校没有在家,静静的屋子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夜半时分,手机里忽然传来一阵短短的铃音,有短信——
177 最后机会
177 最后机会
“我爱你……”短短的三个字,深深的一世情。
席海棠不会知道,这条短信会是她此生之后的岁月里,最为清浅却最为深刻的弥足珍贵。任由岁月荏苒,再也挥之不去。
顾惜爵也不会知道,发这条短信是他此生做过的最好的一件事,纵使若干年以后的午夜梦回,纵使坐在安乐椅上昏沉地眺望夕阳时,也可以怀念,也可以追忆一个影子,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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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年后,欧洲最大的对冲基金公司的董事长伯纳德先生与世长辞,股东会上的权力斗争趋于白热化,在一群金发碧眼的西方人里,周身散着浓郁东方调的顾惜爵弃子争先,以黑马之姿杀局入庄,运筹帷幄,最后于重重杀机中做稳了庄家之位。
散会后,第一会议室里寂寞无边,顾惜爵坐在首席的位置上,寂寞地点燃了一支烟,淡淡的薄荷味弥漫在四周,不知是空气染上了他的味道,还是他染上了空气的寂寥……可惟独只有这样,他才觉得屋子里不那么空旷了。
秦浩推门而入,伸手从他指间夺走那支烟,转而递过一杯清水过来,“金爵没有了,可你现在有了比金爵净资产多出十倍的公司,还是不开心吗?”
顾惜爵端起水杯,轻轻地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穿过喉咙,直抵心头,左手指了指左胸心脏的位置,“再多的钱,也还是填不满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