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竟然已经知道了?!雪倾颜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是说他已经知道了芸衣与她的做戏的事儿了!他怎会知道?难道是那老皇帝找他求芸衣的事儿了?凭雪倾颜的心思又怎会看不透呢?原以为此次可以借由此事让他死心的,如今看来…一罢了,他如今也知道了再否认也没有意义了,思及此,负清风眸色一暗,放开了掌心紧握的衣衫,缓缓起身,径自朝一旁走去,屈起的小指倏然半握,哨音破空而出。哨音方落,从松林深处传来一声嘹亮的马鸣声,片刻之后看到了一抹雪白从枝叶间飞奔而来,速度极快若风一般!
“嘶!”一声长嘶,通体雪白的骏马飞跃而来,径直冲到了负清风身旁,低低的呜鸣着,脑袋不停的磨蹭着负清风的手臂。
它这是在担心她罢?看着那身旁高大的骏马,负清风微微扬唇,伸手轻抚着踏雪的鬃毛以示安抚,“四殿下既然知道了,说与不说全看四殿下自己,今日多谢相救,我会铭记于心,来日必定相报,告辞。”语毕,便要翻身上马,却被天河拦住了去路。
“太傅大人,且慢!”天河拦在马前,一脸认真的望着眼前那眉目冰冷的少年,对上那双如夜般的眸子,不禁一怔,随即避开,“主子为太傅大人受了伤,太傅大人怎能这么一走了之呢?至少也要将主子送回宫中不是么?何况我们没有马匹,方才在松林里追寻太傅大人的时候丢下了,如今再回去怕是早已走失了。”负清风的眼睛怎么那么邪乎呢?方才那一瞬间他几乎要陷进那无边的黑暗之中一般,连神志都有些迷蒙,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一双眼睛!
他怎么能让负清风走呢,他一走,主子可是要靠他驮回宫的啊!
一旁的雪倾颜闻言血眸一亮,继而涌现出满满的笑意,唇角亦徵徵勾了起来,他从来没看这小子这么顺眼过!
负清风微微抿唇,默然无言,他说的都在情理之中她根本也拒绝不了,雪倾颜的确是为了她受的伤,罢了!“踏雪让你们骑,我自行回去。”这样总该行了罢。
“太傅大人……”天河皱眉,一脸无奈,“太傅大人难道忘了踏雪别人是碰不得么?属下怕被摔死,如果没有太傅大人控制,恐怕槽这踏雪他可是很了解,现在虽然看起来温顺,但劣性难改,这负清风也不知是有什么魔力,这踏雪竟会这么喜欢他,真是怪异!
“老师就忍心将倾颜丢在这里么?这余毒未清,若是那女人再杀回。雪倾颜一脸哀怨的望着负清风,话还未说完便被负清风打断了,“天河,扶你家主子上马。”她知道今日她不带他回宫是不行了,到底是为她受的伤。
天河一怔,立即了然,眸中溢出一抹笑意,“是,太傅大人!”语毕,走到一旁将雪倾颜扶了过来。
负清风握住缰绳立在一旁,见两人迟迟没有动作,不禁愕然,“怎么还不上马?”她已经出来这么久了,小昭那丫头迟迟不见她回去又要着急了。
“太傅大人,主子就先交给你了,属下去准备马车,若是让别人恐有不便。”说着,天河便松了手往后退了两步,微微躬身之后,施展轻功离去。
“负清风想阻止已是来不及了,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抹身影远去,心中微微沉了下去,这个天河绝对是故意的,竟然有意让他们两人独处。
雪倾颜见状,毫不客气的轻笑出声,“天河真是通情达理,明白事理,这是给我们创造两人世界的机会呢?”见负清风面色微沉,随即敛了笑意,正色道,“好了,不开玩笑了,老师,我们还是快些回去罢。能扶我上马么?”
扶他上马?负清风闻言微微蹙眉,只好放下缰绳,伸手扶住了雪倾颜的手臂,雪倾颜抓住马鞍,踩上脚踏,还未有所动作,只听得长嘶一声,踏雪前蹄弹起,将身侧的人甩开了!
“小心!”负清风低喝一声,扶住了雪倾颜阻止了他后退,转眸瞧见眼露凶光的踏雪,柳眉紧蹙,踏雪除了它认定的主人之外不让任何人靠近,在她的印象里踏雪一直都是温顺的,从未见过它如此顽劣的模样!
“果然哪”雪倾颜摇首叹息,“踏雪就是踏雪,怎么办呢老师,看来只有我们同骑了?”也幸得踏雪有如此个性,若是其他普通的马,今日他不是失去与他同乘一骑的机会了么?很久之前在城郊相遇时他便想与他同乘一骑了,那时他却选择了小尘,一直到了今日他才了这样的机会,注定属于他的就没有人能夺走。
同骑?负清风一听,握住缰绳的手不由得一紧,现在这种状况她即便不愿也于事无补了。罢了,只此一次。看了雪倾颜一眼,随即握紧缰绳翻身上马,坐定之后,朝地上的人缓缓伸出左手,“四殿下,上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