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戎问四喜,“非烟呢?”
四喜连忙说,“有个朋友来接她,和她吃饭去了。”
江戎阴沉下脸,看着他。
四喜哪里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但也心里清楚,这是一种交换,就算江戎过来不是真的为了他们,他们也拿了人家的人情。
再说,明知道人家过来是为了沈非烟,现在没见人,自然不高兴。
可沈非烟要走,他们也拦不住呀。
sky看他傻眉楞眼,就笑着提醒道,“非烟姐还有什么朋友,昨天婚礼上才惹了不愉快,别出门又受气了。”
四喜这下听明白了,连忙说,“不是老同学,是从国外回来的,非烟好歹出去那么久,也有回来早的朋友呀。刚刚来接她的,是她在国外认识的。”
说完他一想,又补充说,“不是小k那种以前在国内认识的,是她在英国的朋友。”
江戎顿时又心塞,在他看不见的时间里,她还有新的朋友圈。
桔子不习惯这样的江戎,其实在这六年里,她也没见过江戎,仅有的一点点消息,还都是听朋友说的。从那天赌场再遇,她一直觉得,在沈非烟面前的江戎,像过去一样,却又比过去对沈非烟更好。令她错觉,他已经变了。
但今天短短几句话,她却觉得,也许江戎只是在沈非烟的问题上,改变了。但多数时候的他,已经成长成一个令老同学陌生的样子。
江戎做了六年生意,而他们,打了六年零工。
一个连正式工作都没的人,凭什么训斥人家。
上了公共汽车,桔子心里茫然又难过。
“你怎么了?”四喜拿着手机翻看收到的资料,“回去重新挑一个房子就好。”
桔子说,“非烟知道了。”
“知道什么?”四喜看向她。
桔子说,“她料到了,江戎如果来,几万块钱,咱们就会变一张脸,她不愿看咱们人穷志短,早上才对她好,疾言厉色再不和江戎来往。转头就因为几万块钱,不舍得不理人家。”
“哎呀你怎么能那么想。”四喜说,“这不是人之常情嘛,这一车的人,这事放在任何人身上,和咱们也一样。不过你早上的事情真是没有做对,那是人家的隐私。”
桔子不说话,有种背叛沈非烟的感觉。
从沈非烟回来,她好像回到了上学的时候,有时候说话还和那时候一样,但今天,刚刚那一会,令她感到了江戎巨大的阶级差异。
她有点不敢再惹他。
“我有点明白,为什么非烟躲着他。”桔子说,“江戎太本事,你看周围的人,也很忌惮他。sky跟了他几年,也那么会说话。都是他的手段。”
四喜安慰说,“你想那么多干什么,非烟不差钱,长得漂亮,以后嫁人说不定老公比江戎还有钱,你看看今天来接她的那个,要我说就不错,开的那车,也得上百万了。”
桔子手扶着公车里面的栏杆,看着外头车头攒动。
——
空气中是蓝调的音乐
有点落寞,孤注一掷的味道。
沈非烟坐在咖啡厅。对面的男人就是四喜刚刚说的,她在英国时的一个朋友。
“你这太不够意思了,回来也不说一声。”
沈非烟还说,“思睿,我有点事,想找你帮忙。”
“说呀。”
“你家不是开餐馆的吗?”沈非烟说,“我在那边出的那本食谱……到了咱们这边就显得外行了。”
“挺好的呀,怎么就外行了?”刘思睿说,“多少明星也出食谱,我觉得你那本还是有真材实料的。”
“真材实料?”沈非烟有点不好意思,“那也不是。”
刘思睿肯定地说,“当然是!里面的美女真材实料呀。”
沈非烟笑,“我说真的呢。”
“哦哦,你说。”
“我见过一个出版编辑,人家觉得我不够了解中餐,我心里也觉得是这样,所以想去餐馆待一待,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你家的餐馆,我去一段时间可以吗?”
“不行!”刘思睿摇头,“太脏,也太辛苦了。”
他喝了口咖啡,“何必去遭那个罪。不就是出书吗,你把稿子拿来,我帮你办。”
“不是为了书。嗯……”沈非烟抬手,在额头上压了压,手心向外,露出手心内一点点特别嫩的皮肤。
“你这手……去厨房就毁了。不能让你去。”
沈非烟放下手说,“一辈子那么长,我这才走上这段路,还要走很远,你不让我学学,我这没基础怎么行。”
“那也不用去厨房。”
沈非烟说,“要不就找个私人老师,在家里上课可以吗?”
“不然你报个厨师学校?就是你回来多久?有没有足够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