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不知道,当她决定住进这里来,给他发出这条短信的时候,就代表着她有意无意地开始想要挽回这场婚姻。
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回信,她有些心灰意冷,决定不再等他了。再然后就是到了很晚他都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音信,她的心愈发酸涩。
是不是以后每一天,都要面对这样煎熬的等待?他这样的身份他这样的地位,各种各样的应酬该多到数不过来吧?还有他跟外面那些女人各种各样的绯闻……
以前没有在一起,他每天过怎样的日子她没有太多在意,毕竟眼不见心不烦的。可是如今……
她想着想着就觉得胸口有些闷,她窝在偌大的床里捂着胸口自己问自己:慕黎,来到他身边,这些……你都可以忍受吗?
爱情这东西,如同毒药,染上了,很难戒掉。若要戒掉,有些地方势必要被撕裂的血肉模糊,她想想那疼就有些惧意。
可是心底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叫嚣着说:慕黎,爱了就爱了吧!承认爱一个人并不可怕,只要自己付出了珍惜了,哪怕有一天真的分开了,也不会为自己留下遗憾!
她就那样躺在大床上辗转反侧着,心头忽然浮现出一首有些久远的歌,莫文蔚用她柔软的声音轻轻吟唱着:
若不是因为爱著你,怎麼会夜深还没睡意,每个念头都关於你,我想你,想你,好想你……
若不是因为爱著你,怎麼有不安的情绪,每个莫名的日子里,我想你,想你,好想你……
她的声音不那么尖锐,又不那么粗犷,听起来让人很舒服,尤其是在这样寂静的夜里,那些晦涩的心思就这样一点点被剖白开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尖锐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这满室的宁静,她拿起电话手抖了一下,他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带着极其浓重的疲惫,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出他眉头紧锁满脸憔悴的样子。
他低低问,
“白天给我打电话了?”
“嗯,就是问问你晚上回不回来吃饭……”
她说的有些艰难,然后她听到那头他沉默了半天,像是一下子被谁扼住了呼吸般的沉默,
“我现在在医院,出了点事……”
她见他不想继续说下去,索性打断了他,
“那你注意休息,没什么事的话……就挂了吧……”
那端良久都没有回声,然后便是啪的一声电话挂断的声音,她收起电话自嘲一笑便蒙头大睡。
第二天慕黎接到阿凯的电话,说里见锦死活都不肯换药,非得让她去,响起他昨天说过的那话她就气得要命,这些个男人,怎么就没有一个省心的。
赶到小公寓的时候,阿凯正躲在客厅里满脸惶恐,刚刚他劝那个男人换药,直接被那个男人毫不客气的丢了出来,他甚至还用枪指着他撵他滚。
慕黎看了眼阿凯惶恐的样子大体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男人似乎只有对着她的时候才没有那么多戒备,眼神也不那么凶悍吓人,可是一旦换成外人,他直接变身为凶神恶煞的大魔头。
冲进卧室,却见他依旧悠然靠在床头看书,满脸的淡定与云淡风轻,她气不打一处来,好歹阿凯也是个病人,他就不能对他温柔点?那天阿凯还被他害的差点连命都没了,他竟然一点愧疚都没有!
冲上前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书,凶巴巴地说,
“看什么看!看了半天你又学会了多少?你认识这个字吗?”
她为了羞辱他随意指了一个笔画看起来很复杂的字就问他,他却忽然仰起脸冲她暧昧的笑,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
“认识!就是不穿衣服的意思!”
她一囧,低头看自己指的那个字,脸上顿时充血,她指得那个看起来有些复杂的字是:“裸”,她一把扔了那书握紧拳头,
“里见锦,要不是看在你是病号的份上,我真的就对你不客气了!”
“对我不客气?怎么个不客气法?”
里见锦忍住笑意抱臂靠在床头凉凉瞟了一眼她握紧的双拳,语气里全是戏弄。
“你闭嘴!”
她吼了一声,
“ZCS和ZHCHSH都分不清还好意思开口说话,难听死了!”
其实他发音已经很标准了,额……她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挽回点面子。
他果然就识相地闭上了嘴巴,她这才拿过药箱来给他上药,听到阿凯说他不上药,她总不能真的就这样任由他自生自灭下去吧,那样的话她当初救他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昨天睡得好吗?”
里见锦盯着正埋头给他上药的她状似不经意地问,慕黎垂眼掩饰住那一闪而过的一抹黯然,淡淡说,
“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