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怔愣片刻。然后是十分的惊讶,茫然地看着姚宜闻,“老爷,妾身怎么会知道这种事,姐夫性子直率,行事也是光明正大,应该不会有这样的事啊。”
张氏是在瞒着他。
他记得张瑜贞不管有什么事都会和张氏商议,张氏这些日子回了几次娘家,难道半点风声也没有听到?
刑部官员找上门,张氏拦着他打听朝廷里的事,还让他凡事多和岳父商议。
姚宜闻目光中透出怀疑来,“你真的半点也不知晓?你可知道你姐夫的事要牵连进去多少人?”
张氏想要强辩几句。
姚宜闻却已经道:“这几日你不要去赵家,也少回娘家,让人将你姐姐送来的东西都退回去。”
姐夫还没有定罪,老爷就催着她将姐姐送来的东西退回去。
张氏顿时红了眼睛,“姐夫被抓,赵家不知乱成什么模样,老爷这时候让我将东西退回去,这未免太不近人情,再怎么说,老爷和姐夫都是连襟,就算不在危难的时候鼎力相助,也不能落井下石,过年过节,我姐夫可都为老爷的上峰准备一份礼物送过去。”
姚宜闻耳边顿时响起婉宁说过的话。
“外面人都说,父亲是靠着继母才能有今日的官途。”
姚宜闻冷冷地看着张氏,“你的意思是,没有岳父和你姐夫,我就不会进吏部。”
姚宜闻脸上出现了让张氏陌生的神情,带着十足的愤怒和狰狞。
张氏顿时愣在那里,她是想要拉着老爷回娘家想想办法,却怎么闹到这般田地,张氏张开嘴,想要解释两句,却又吞不下这口气。
姚宜闻冷哼一声,甩甩袖子。转身走了出去。
张氏望着被姚宜闻高高甩开的门帘,半晌才满腔委屈,“他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哪里说错了?”
……
田允兴一直笑得合不拢嘴。
“田头儿,今天您可是风光了。谁也没想到会审出这样的案子。”
本来一筹莫展的案子,一下子就有了眉目,江仲不但没有乱说一通,还咬出了赵璠。
田允兴目光中有几分的神秘。
田允兴审案的本事越来越高明,从之前的南直隶案子到现在,没有动用重刑就让犯人开了口。
下属不禁觉得好奇,“田头,快说说。这里有什么说道吗?”
这里面的说道……
他也是一筹莫展的时候,听了姚七小姐的话,这个江仲不管见到谁都急着说是被李大人指使,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想要对付江仲这样的人,就是要对他不理不睬,让他达不到目的,这样他就会心慌。
果然如此。
为什么姚七小姐这样了解一个人的想法。
审问犯人不能只是严刑拷打,要找到诀窍才能顺利地结案。
“田主事。”郑敏快步走来。
田允兴忙迎上去,刑部将江仲的口供递上去。也不知道上面会怎么定案,到底会不会让他们审赵璠。
赵璠毕竟是勋贵之后,又是朝廷的正五品武将。
“大人。”田允兴道,“可有消息?”
“内阁有了批复,让我们彻查赵璠案。”
田允兴顿时笑起来,然后探头向左右看去,“郑大人,那崔大人呢?崔大人会不会跟着一起审案。”
“崔大人让我们安心办案。”
田允兴摸摸脑袋,“南直隶的案子结了之后,崔大人会不会留在刑部?”
这是很多人都想知道的。
崔大人毕竟不是科举出身,又不是勋贵。皇上又引为心腹重臣,将来到底会去哪里谁也不知道。
……
内侍重新换了两盆炭火。内阁的值房顿时被熏的暖和,翰林院的官员抄写完公文靠在一旁。有些昏昏欲睡。
陈阁老不禁咳嗽了一声,年轻的官员们立即睁开了眼睛。
“再去催催看,都察院、刑部那边公文递上来没有。”
南书房都彻夜不眠,他们哪敢休息,刑部也是熬夜审案,勋贵这次是触了雷霆。
“阁老,文书来了。”
刑部的文书被送进来。
陈阁老顿时站起身,这次的案子怎么定,就看这封文书了,陈阁老在文书上看到姚宜闻三个字不禁觉得诧异,赵璠和姚宜闻是连襟,姚宜闻怎么会为李成茂作证。
陈阁老还没将文书看完。
“阁老,皇上要御览。”内侍的声音传来。
皇上越过内阁看文书,陈阁老顿时觉得冷汗涔涔,皇上这是不信任内阁。
熬了一宿,眼看就是上朝的时辰,到底会怎么样,很快就会知晓。
张戚程刻意早一些到了宫门前。
刑部审出的结果早就在勋贵中间传开了,想要保住赵璠就要将他和所有勋贵的利益连在一起。
赵璠是勋贵之后,还在军中立过大功,现在只有靠勋贵才能保下赵璠,只要能留下性命哪怕是丢了官职,从城门卫做起,将来有机会再上战场立下军功还可能会官复原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