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吸吸鼻子:“你别装了。”
“我装什么了?”
钟声不答话。
路征道:“千万别跟我说你喜欢我啊?你要是真喜欢我,就算那个人有金山银山,你都会觉得不关你的事。”
钟声说:“这是两码事。”
路征继续道:“知道你现在为什么这样吗?因为我从来都是顺着你的话说,也不会站在道德层面评价你约束你,所以你觉得和我在一起没压力,想什么就能说什么,说什么就去做什么,这样当然会很舒服很自在,但是,这不是喜欢。”
钟声怒了:“你好像比我还要了解我自己的感受。”
路征看着她,叹一口气,站起身来,揽住她的肩:“因为你傻呗,”他低头,很想吻她的嘴唇,最后却只轻触她的额角,低声道,“傻丫头,你一定没尝过真正的,爱情的滋味。”
钟声怔愣,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一时小声哭道:“路征,路征……”
路征却已松开手,背上行囊,脚步迈出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钟声仍是哭,好胜心却使劲制止了向前追赶的欲望,路征的身影正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她不知傻站了多久,胡乱抹净了眼泪,掏出手机,对电话那边道:“你几时才能把钱给我?”
尚淳有些无奈:“宝贝,我说过了,这比钱不是小数目,家里最近盯得紧……”
“你真没用,”钟声嘲弄,“结个婚,连两百万都拿不出来,你这是结婚啊还是坐牢呢?”
“你不是又多要了二十万嘛。”
“二十万你也好意思推,两百二十万,三天内给我,一分钱不能少!”
尚淳哄着她:“给你给你,就算没那回事我也会给你买套房,现在一套房子可不止两百万。”
“我不要房,我是心疼你才把东西给你呢,要是再磨叽,我就把U盘里的内容放到网上去。”
尚淳憋不住,怒道:“玩真的我陪你玩,看谁死得快。”
钟声就着先前的失落呜呜哭起来:“现在连你也欺负我,我高中没读完就跟着你,受尽闲话和白眼,到现在连一分钱的诚意都没看到,还口口声声说爱我,我才不信你,小器鬼,尚淳就是小器鬼……”
尚淳长叹,放缓语气:“你看,你这样胡闹,我说都说不得了,一说你就哭,宝贝啊,感情哪能用钱来衡量呢,再说了,别说我对你没诚意,我也看不到你的心啊。”
钟声暗笑,仍带着哭腔:“你不信我,那就分手好了。”
尚淳立马道:“想都别想!”
钟声哭:“你天天盯着人家,我和我们班男生说句话你都生气,你说你没有安全感,可是你以前有那么多女人,谁知道你会不会犯老毛病呢?我手上没钱,我就没有安全感。别人都说,男人花的钱越多就越不会劈腿,这叫沉没成本……”
尚淳被她哭得头痛心烦:“给你给你都给你,钱也好感情也好,我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通通还给你。”
“你说话算数?不然我什么都不要,就要你的命。”
尚淳当她小孩心性,开玩笑不知轻重,哑声道:“想要我的命?这好办,你晚上还是穿那身学生装小短裙,过来榨干我……”
钟声略笑:“不给钱我才不见你,给了钱,东西和人都是你的,一辈子。”
尚淳听她语气缓和,又问:“宝贝,你要是真爱我,不能总叫叔叔我悬着颗心,你就告诉我吧,东西从哪里来的?”
钟声撒娇耍赖:“你越想知道我越不说。”
尚淳忍着脾性:“那你告诉叔,这东西其他人手上还么?”
钟声生气:“我一心想着你,冒了好大风险才弄到手,你反倒怀疑我!”她又要哭,“尚淳,你当我是什么人呢,想要点零花钱还绕这么大的弯子,我容易么我?”
尚淳原本急得不行,一听她吭哧吭哧地哭,忽然就有些犯糊涂,模棱两可的孩子气的喘声顺着话筒传过来,就像那姑娘才在他身下受过百般折磨一样,轻佻又娇弱。他想:这年岁相差太大也不是好事,观念上有代沟,这么重要的事,她只当好玩一样。可是话说回来,自己爱的不正是年轻新鲜的肉体和肆无忌惮的思想带来的极端刺激么?
他心里一软,忙又好言相劝,哪里能想到,已有人把相同的东西递交到省委大楼。
王居安是经过深思熟虑才找到书记孔立德。
面临换届改选,孔立德最重要的一位竞争者却和尚淳的老丈人走得很近。对手年轻,一心博上位,孔立德却已年迈,出生普通,获得如今的地位已是成绩卓然,更上一层楼却是无望,最好的结果就是继续留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