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愣了愣,接着抿唇。她和沈墨之间好像就这么生了嫌隙,为着完全不相干的事情,到底值不值得?
可是,织月就这么死了。她的墓碑上什么也不能写,若不是她坚持,这些人怕是要把织月丢去乱葬岗。
她可能是妇人之仁,可能是太坏事了,但是没道理要她眼睁睁看着那么个女子白白地一尸两命。这样的想法在沈墨看来是可笑的吧,男人心里装着天下,女人心里装着的却是自己的小情绪,缠绕着无法解开。
花锦来看她,她最近胖了些,肚子也更圆了。惊鸿瞧着她心里才好受一些,拉着她说了许多话。花锦叹息地看着她道:惊鸿,二叔到底是个将军,他可以拥有的东西很多,却独独选择了你一个,你当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
惊鸿点头,她都知道啊,沈墨待她那样好,她怎么都该知恩图报。这个时候还心里埋怨他,她简直是太矫情了。
努力对着铜镜笑了笑,惊鸿打算等沈墨回来,便服个软,将不舒服的情绪统统丢掉吧。
可是,这一等就是好几天,沈墨一直没有回来。剑奴回来说,主子是与太子相谈甚欢,一直留在东宫了。还传话回来,让惊鸿不要挂心。
惊鸿站在门口听着,勉强笑了笑道:我知道了。
沈墨开始厌倦她了吧?惊鸿关上门,捏了捏自己的脸。她是太没有自知之明了,这么平凡又有瑕疵的人,还仗着他的宠爱肆意妄为,被人讨厌了也是应该。
心里有些沉,惊鸿安慰了自己好一会儿,才重新打开门,去陪老太君。
她如何说?东宫里,沈墨盯着回来回话的剑奴问。
剑奴垂着眸子,低声道:夫人只回了一句知道了。
沈墨抿唇,旁边的太子看着他的神色,举了举酒杯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将军怎么会为一个女人挂心至此?
几天在东宫,累得身边的人来来回回地跑路传话。这么惦记,干什么不直接回去?
沈墨低笑一声,声音里却没多少开玩笑的意思:沈某就看上这么一个人,不死不休,既生不息。
太子一愣,继而笑了:沈将军还是个情种。
老太君嗑着瓜子看着满脸愁容的惊鸿,哼哼唧唧地道:墨儿还没回来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我可告诉你,想往墨儿身边塞女人的人多了去了,更别提宫里就是个女人窝。到时候丈夫让人勾走了,你可别跟我哭。
惊鸿撇嘴,无奈地道:他不回来,我能如何?
我虽不往,子宁不来?老太君翻了个白眼:诰命夫人是干嘛用的?
惊鸿眼睛亮了亮,欣喜地道:多谢老太君!
他不回来,她便去找吧,总没道理老是让他一人主动。
惊鸿一溜烟地跑回去让人准备马车进宫。老太君坐在原处嘀嘀咕咕地道:这么笨的孙媳妇儿,可别等苦了我的孙儿。
马车准备得仓促,惊鸿也一直催,没一刻钟车便往宫里狂奔而去。结果到了半路,马背上的绳子断了,马车厢翻了几个滚,摔在了路上。
虽然摔得狠,惊鸿却不觉得有什么大碍,从车厢里出来,倒是想骑着马继续赶路。
小姐!剪画担心地将她里里外外看了个遍:有没有伤着?
她跟着都撞得浑身疼,小姐怎么跟没事人一样?
没有,我运气好。惊鸿笑了笑,当真让车夫上了马鞍,自己一个人往宫里继续赶。
几天没有看见沈墨了啊,有些,有些想念他了。
沈墨今天一早便被人请去了御花园,三皇子备着好茶点心,笑眯眯地看着他道:本皇子有好奇的事要问将军,也想请将军尝尝,到底是我的茶香,还是大哥的酒醇?
沈墨看了三皇子一眼,笑道:三皇子殿下有所不知,个人喜好,与茶酒本身无关。茶再香,可沈某喜欢喝酒。
三皇子脸色沉了沉,随即却又笑了:沈家与薛家向来交好,将军也便不用对曜华这般见外。人生在世,不过好茶好酒,佳人在怀,功成名就。将军虽然现在都有了,可是曜华能给将军更好的。
沈墨轻笑,撑着下巴,将一丝轻蔑压在眼底,很是好奇地问:三皇子能给沈某什么?
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地位,无数的佳人红袖,一生安乐的保证。三皇子自信地笑道:只要将军要的,曜华就能给。除了皇位。
☆、第九十章
沈墨听着,忍不住轻笑出声:三皇子似乎将皇位视为囊中之物?可是皇上健在,上又有太子。您这样说,似乎有些不妥当了。
三皇子也自知失言,轻咳一声道:将军不是小肚鸡肠之人,想必不会同曜华计较。曜华不过是想告诉将军,能得到更好的,就莫要再留在不好的东西里头。人毕竟是往高处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