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担忧的事情一样,李方物叹息。父王作孽太多,他自从接任这平陵君,就没睡过多少好觉,生怕那些被父王害死的人。在梦里跑来找他算账。
说是父债子偿,可父王在的时候,也没把他当亲生儿子看,他何其无辜,还要担他的罪业?
“可圣旨都接了,怎么才能不去京都?”李方物为难地道,“若陛下说我抗旨,这罪名我可扛不起。”
“君上扛不起,不是还有紫阳君在后头吗?”江焱道,“您大可以多病几个月,其余的都交给君上,保管不会有罪名落下来。”
李方物不解:“紫阳君上为何帮我?”
“唇亡齿寒的道理。君上应该明白。”江焱笑了笑,“大家都是相邻的封地,紫阳君帮您,也是应该的。”
是吗?李方物将信将疑。
接下来几日,他当真就一直装病,战战兢兢地等着京都那边的反应。结果,一连过去五日,京都也没有文书或是奏折来。他装病的日子过得很是舒坦,慢慢地就信了江焱的话。
有人提醒他:“君上,再过三日就是您父王的忌日,按照往年的规矩,您是要进京跪拜宗庙的。”
“今年就不去了。”李方物道。“就说我一病不起,已经是生死一线,相信陛下也不会怪罪。”
第78章 请殿下做好准备
平陵君对李善本也没多少感情,再加上要装病不愿进京,这样的举动是情理之中的事。
江玄瑾听着回禀,没多说,将一封信给了御风,让他潜回京都,去找白德重。
于是,在李善忌日当天,李方物缺席,白德重以其不孝为名,上奏于帝,请帝降旨责罚。
李方物不但不进京述职,连李善忌日也不到场,就算是说生病,可这都病了多久了?前些时候不还好好的去了长林寿宴?
李怀麟斟酌许久,又写手谕送去平陵,那手谕语气甚为温和,却看得李方物浑身发凉。
皇帝这意思很明显:你来不来京都?若是在三日之内赶到,给李善上一炷香,还尚有缓和的余地,若是不来,那朕可就听从御史的意思,以不孝之名问罪于你了。
言辞温和,态度却摆明了是要先礼后兵。要是之前。李方物肯定就二话不说地去京都了。但眼下,他犹豫了,想了想,去见了还留在平陵的江焱。
江焱道:“紫阳君上所言果然不假,陛下已生拿平陵开刀之意,只要您敢去京都,陛下必定以欺君之罪问您,届时您无平陵之地庇佑。又得不了朝臣维护,只能任人宰割。”
李方物惊出一身冷汗:“紫阳君上可能救我?”
江焱为难地道:“我走的时候,他只说让您留在封地保全自己就不会有大碍,具体要如何做,却并未告知。”
离开平陵是不可能的了,明知道去京都会没命,他又不傻!李方物心惊胆战地招来幕僚,与他们商议。看如何才能脱了这不孝之名。
三日之后,李怀玉也收到了风声。
“这可真是奇了。”看着手里的信函,她咋舌,“平陵君疯了不成?好端端的,竟要跟自个儿的父王过不去?”
怎的就开始传李善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消息了?
书房里安安静静的,方才站在旁边的青丝不知为何没了动静。倒是有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递给她一盏茶。
怀玉接过,顺便抬头看了一眼,茶杯险些就没端稳。
“你……君上怎么在这儿?”
江玄瑾站在她面前,一身冰霜,满目冷淡:“路过。”
住在公主府里这么多天了,他几乎没怎么在她面前出现,怀玉刚松了心防,却又冷不防地看见他,受惊着实不小:“路……路过?”
这路是该怎么过,才能横跨她守卫严密的书房啊?
急忙想把手里的密函藏起来。怀玉勉强镇定:“下回君上路过的时候,记得敲敲门。”
看着她这动作,江玄瑾轻嗤,别开头看向旁边,冷淡地问:“想要曲林河吗?”
曲临河是横贯平陵的大河,支流与丹阳边城相去不远。丹阳原先截断河流,改流东平三县,也是为东平那边造了福。如今要把河道改回去,最大的阻力就来自东平三县,不然半个月前河道就该通了。若是有曲临河凿渠支援,那东平三县要松口就容易得多了。
李怀玉想了想,道:“君上想要我用什么去换?”
“简单。”江玄瑾道,“帮平陵君一个忙。”
平陵君如今在为悬在头顶的罪名着急上火,已经开始打算在李善身上做文章。不然不孝之罪落下来,他承担不起。可他毕竟是李善的亲儿子,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出来说自己父王曾经做了什么坏事,那样不会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