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胸脯一挺,池鱼沉声道:“王爷觉得池鱼说得不对?”
“没有。”潋滟的水花从沈弃淮眼里飞溅出一两星,他擦着眼角,似乎是笑得喘不过气:“本王是觉得池鱼姑娘可真有意思。”
我也觉得你真有毛病!宁池鱼咬牙,忍着没骂出声,转头看了沈故渊一眼。
收到了求救信号,沈故渊施施然起身,走上来道:“既然王爷没有异议,那这案子,就交由陛下论断了。”
幼帝这里只是走个过场,决定还是四大亲王来下。孝亲王赞赏地看了沈故渊一眼,低头对幼帝说了两句。
于是,奶声奶气的宣判就在廷尉衙门里响起:“经查,淮南持节使焦三贪赃枉法。有罪。小侯爷沈知白所言属实,无罪。”
说完,还小心翼翼地看沈弃淮一眼。
沈弃淮笑够了,站直了身子,眼里波光流转:“就这样吧。”
池鱼松了口气,高兴地朝沈故渊笑了笑。
“笑这么傻干什么?”沈故渊白她一眼。
池鱼拉着他的袖子,低声道:“很谢谢师父,对小侯爷的事情这么上心。”
她以为他是想先把秋收欠着的银子找齐而已,谁知道那句“他马上就会出来了”,竟然不是糊弄她的。从一开始,沈故渊就在做能把沈知白捞出来的事情,她惭愧啊,还在心里偷偷想师父是不是看沈知白不顺眼,打算让他在牢里多待些时候。
“呆子。”沈故渊撇嘴:“案结了,你去外头备车,我同静亲王去接人出来。”
“好!”池鱼应了,提着裙子就一蹦一跳地往外走。
有师父在。真的是太好了!感觉一切都很顺利,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能一刀捅进沈弃淮的心口了!
“池鱼。”背后响起个声音。
脚在门槛上一绊,差点摔个狗吃屎,池鱼站稳身子,面无表情地回头:“王爷有何事?”
沈弃淮深深地看着她,跨出门来,似嘲似笑:“你这副装腔作势的样子,是想让本王重新看上你?”
微微睁大眼,池鱼傻了,目光呆滞地看着他。
“要是如此,你怕是走错了路。”靠近他,沈弃淮伸手就勾了她的下巴,眼里神色复杂:“本王向来不喜欢有人与本王作对,你这副样子的确是变了,但依旧不会得到本王的心。”
“你白费这么多心思,假死重生,还是一个不讨人喜欢的女人罢了。”
眨眨眼,池鱼好半天才回过神,又气又笑,伸手就将他的手拍开。
“啪!”一声脆响,听得人皮肉生疼,沈弃淮微微错愕,皱眉看着她。
“王爷,请您放尊重点。”池鱼朝他温柔地笑:“前事不论,如今的宁池鱼,可不是个瞎子。有沈故渊珠玉在前,我会看得上您这样的鱼目?”
“别做梦了!”
兜头一盆冷水淋下,沈弃淮沉了眼神:“你说什么?”
“池鱼有哪里说得不对吗王爷?”刻薄地看着他,池鱼上下扫他两眼,眼里嫌弃的神色浓郁:“身体肮脏不堪,心也乌漆墨黑,就连您这一张一向自以为豪的脸都被沈故渊给比了下去。您有什么资格觉得,我还会喜欢您?”
“宁池鱼。”沈弃淮眼神阴鸷起来:“你这是在找死!”
“啊呀呀,恼羞成怒要杀人?”看了看他背后,池鱼伸手点唇,笑得嚣张:“那您杀了我试试?”
真以为他不敢吗?沈弃淮红了眼,出手如电,猛地掐上她的咽喉!
背叛他的人,统统都该下黄泉!
然而,指尖还没碰到宁池鱼,手就突然被东西缠住,再难往前。沈弃淮一愣,低头一看,艳红的线千丝万缕,从后头伸上来,将他整个手缠得死紧。
“光天化日之下,王爷这是做什么?”沈故渊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后,凉凉地道:“该不会是趁我不在,要欺负我徒儿?”
咧嘴一笑,池鱼飞快地就蹿去他身侧。跟小孩子告状似的道:“是啊是啊,他要欺负我!”
亮晶晶的眼睛盯着那个男人,连余光都没往别处扫,沈弃淮咬牙嗤笑:“什么师父徒儿,不如说是奸夫淫妇。”
啥?池鱼反应了一下,立马就愤怒了,提起拳头就要上去理论!
“池鱼。”伸手捏住她的腰肢,沈故渊半分不生气,还反过来劝她:“女儿家要温柔点。”
这怎么温柔啊?池鱼眼睛都红了,沈弃淮自己干的什么畜生不如的事情自己不清楚是不是?还好意思反过来说她?
“乖。”顺着她的头发摸了摸,沈故渊难得和蔼地道:“你管别人说什么,日子是自己过的。”
有道理!池鱼渐渐冷静下来,看了看自家师父这丝毫没被激怒的样子,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太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