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早料到他会出城?”池鱼惊叹地看向旁边的人。
沈故渊翘着腿咬着糖葫芦,冷哼两声道:“年年都会发生的事情,哪里还用料。”
这么一想的话,那他多半就是故意选在重阳节前一天的,一举多得,都不用操什么心。
文臣与武将向来容易起冲突,李学士本只打算去要个说法,谁知道杨延玉竟然不服软,两人扯着脖子就吵了起来。一个觉得搜查没错,一个觉得你凭什么查我。
吵得烦了,杨延玉直接动手,把李学士推出了太尉府。
这下李学士不干了,一状就告进了宫。
池鱼迈着小碎步立马跟在自家师父后头进宫看热闹。
玉清殿下,李学士脸色发青,眼神执拗地朝主位上的幼帝拱手:“官者,为帝行事、为民请命、为国尽忠者也!今官权私用,不把同为官者看在眼里,甚至羞辱同僚。太尉之罪状,实在令臣难忍!”
杨延玉有些心虚,但也有话说,抿唇道:“是李学士不依不饶在先,臣只是懒得与书生计较!”
“嗬!圣上面前都敢辱称老夫。太尉大人真是威风得很那!”李学士冷笑。
龙椅上的幼主什么也不懂,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左看右看,瞧见了旁边看热闹的沈故渊,连忙扁着嘴喊:“皇叔……”
沈弃淮不在,他不知道该让谁来做主了。
嫌这热闹不太好看,沈故渊也没推辞,立马站到了龙椅旁边去,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太尉大人到底是为什么严查京城出入之人?”
微微一僵,杨延玉垂眸:“府里遭窃。”
“这京城里每日遭窃的府邸可不少啊。”李学士瞪他一眼:“到底是丢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值得严查整个京城?”
“这……”杨延玉声音小了:“是个贵重的宝贝。”
“哦?”李学士侧身看着他:“据我所知,贵府可没有什么先皇的赏赐,大人一向自诩清廉,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价值连城的收藏吧?”
眼珠子转了转,杨延玉立马朝龙椅半跪:“此事的确是卑职处理不当,冒犯了李学士,还闹到圣上面前了,卑职知错!”
这么果断就认错了?李学士有点意外,倒是更加好奇了:“是什么东西宁愿让大人跪地求饶,也不愿意说啊?”
沈故渊也问:“是何物?”
背后生凉,杨延玉咬牙就道:“是……府中姨娘,昨日被人掳走。”
“那可真是个贵重的宝贝了。”李学士不齿地看着他:“该查啊,要不要再让人查查老夫那两辆车,看看塞没塞你的姨娘?”
被讥讽得生气,但也无法反驳,杨延玉硬生生忍了,道:“我也道歉了,大人可别得理不饶人。”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的确是没法再争了,李学士愤愤作罢,正打算行礼告退,就听得外头大太监进来禀告:“圣上,国库那边又出事了!”
殿里的人都是一惊,幼帝奶声奶气地问:“怎么啦?”
金公公捏着兰花指,焦急地道:“您快去看看吧。”
这话是对着幼帝说的。但明显是说给沈故渊听的,沈故渊却是不急,慢条斯理地整了整红袍,才将幼帝抱起来,往外头的龙辇上走。
头一次被人当孩子似的抱,幼帝瞪圆了一双眼,抬眼就看见后头跟着的笑眯眯的池鱼,不解地歪了歪脑袋。
这两个人,怎么跟弃淮皇兄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呢?
来不及多想,那龙辇跑得飞快,蹭蹭蹭地就将他抬到了国库。
“陛下。”沈弃淮早就在这里了,皱眉拱手行礼,然后让开身子,让幼帝看见了那头的情景。
嘴巴张成了圆形,幼帝惊讶地看着那头的金山银山:“这么多?”
高三丈的金银山,几乎要把国库大门给堵住。
“这不算多。”旁边的沈故渊淡淡开口:“全部算成银子,也就八百多万两。”
也就?沈弃淮皱眉看向他,沉声道:“三王爷好像对这笔金银很是了解。”
“是啊。”沈故渊点头:“我放这儿的,怎么了?”
这轻松的语气,听得幼帝觉得一定是件小事,跟着奶声奶气地点头学:“怎么了?”
在场的人全部沉?了,沈弃淮目光幽深,轻笑道:“王爷觉得不该有个解释?”
“我解释,你信吗?”沈故渊唇角的嘲讽又挂了上来:“我要是说,这是我昨晚从太尉府搬出来的,你们信不信?”
后头站着的杨延玉脸色由青到紫,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一双眼盯着沈故渊,震惊又怀疑。
是他吗?怎么可能是他呢?就算昨晚府里来的贼人是他,但他也不可能一个人搬走那么多银子啊。而且,他怎么知道银子的藏匿地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