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白有些意外地侧头看她:“交给谁了?”
“你看见的那个红衣白发的大仙。”池鱼道:“他办事一向靠谱。”
哭笑不得,沈知白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无奈地道:“池鱼,那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人,你还信他?”
“那是你没看过他怎么办事的,才会这样说。”池鱼道:“我和叶凛城都看过,他值得我相信。”
沈知白摇头:“别的不说,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你知道吗?”
池鱼顿了顿,摇头:“他只说他是大仙,别的一概没说。”
“白发是沈氏皇族特有的发色。”沈知白道:“这人弄了一头白发,气势还不小,行踪又神秘,我担心他别有所图。”
“不会的。”池鱼立马反驳,沈故渊要是在这方面别有所图的话,今日进皇宫就该手刃了幼帝,反正对他来说来来去去也不会被人发现。
被她这极快的反驳给震了震,沈知白呆呆地看着她。
“……你别误会。”池鱼连忙道:“我不是偏袒他,只是我想跟你说他的确是值得人相信的,不信就等他些时候。”
沈知白沉默,眼帘半垂,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怎么了?”池鱼小心翼翼地问:“你生气了?”
“没有,我不会生你的气。”轻轻叹息,他道:“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等着。”
大大地松了口气,池鱼笑着点头:“好!”
沈故渊跨进了宗正卷宗库,身后郑嬷嬷急忙忙地跟过来:“主子!”
脚步停下,沈故渊回头看她。
郑嬷嬷焦急地摇头:“您这是疯了吗?大量消耗修为做什么?”
“做事。”沈故渊回答她两个字,简单明了。
郑嬷嬷气得笑了出来:“有您这样做事的吗?在凡间本就不应大量使用法术,您用了还不算,还用往昔镜,用完往昔镜也不算完,还要移形进宫。现在您要做什么?用法术改卷宗?”
抬着眼皮,沈故渊很理所应当地反问:“不然呢?”
“您……”郑嬷嬷无奈了:“您就算急着补偿,也不能胡来,万一法力耗尽,会损真元的!”
“我有分寸。”沈故渊拂袖,一片柔光便笼在了卷宗库四周。
郑嬷嬷沉默地看着他施法,几次想张嘴都忍了,看着自家主子那越皱越紧的眉头,忍不住暗骂,人在身边不会好好哄,现在人不在身边还是不会好好哄。这种场面就该让池鱼丫头来看着啊,一个人躲这儿默默地做,谁会感动啊?
静亲王府。
池鱼一大早起来就和沈知白一起在院子里下棋,沈知白一身白衣,她一身白底绣红的罗裙,两人看起来神仙眷侣,般配得很。
沈故渊从外头进来的时候,就听得池鱼恼怒地道:“你怎么总是让我?”
沈知白有些尴尬地抬袖:“这么明显吗?”
气得将棋子一扔,池鱼道:“我不同你下了!”
“别生气。”沈知白连忙拉住她的袖子,眼里满是柔情:“我只是想让你高兴些。”
这谁高兴得起来啊?池鱼哼了一声,但看他这一双深情的眼眸,她也没能当真生气,软下来就打算靠去他怀里。
然而,眼角余光好像瞥见了一个人。
“大仙?”瞧见他,池鱼连忙止住了动作。上下打量他一眼:“您这是怎么了?”
沈故渊步履不似平时稳健,略微有些凌乱,一张脸苍白不已,眉心微皱,像是受了重伤。
沈知白起身,走过去看了看他:“伤着了?”
伸手捂着心口,沈故渊皱眉闭眼,没有回答。
池鱼连忙道:“知白,快让人扶他回房,然后找个大夫。”
大夫?这两个字从嘴里说出来,池鱼觉得有点奇怪,想了想,问沈故渊:“你能看大夫吗?”
“这世上还有人不能看大夫吗?”沈知白好笑地看她一眼,挥手让家奴来扶。
池鱼挠挠头,也觉得问得有点多余,但下意识地就觉得这人好像是不能看大夫的。
沈故渊看了她一眼,痛苦地道:“我可能要死了。”
“啊?”池鱼吓得一个激灵:“不至于吧?谁伤着你了?快快,快扶他进去!”
家奴也吓着了,连忙扶起沈故渊就往客房走,池鱼提着裙子就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吩咐清儿去请个好大夫。
沈知白在旁边站着,微微笑着,心里却不太是滋味儿。
他看不太顺眼这个红衣白发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不顺眼。
然而他不是会说小气的话的人,大仙病了,池鱼想去看,那只能让她去。
但是……
这位大仙好像病得有点厉害,第一天说胡话,第二天发高热,第三天边发高热边说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