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他道:“天色晚了,我要歇息,你还有话,就明日再说。”
门在面前“啪”地一声关上。宛央呆呆地站了半晌,如木偶一般转身,往主院的方向走。
“小丫头这是怎么了?”郑嬷嬷坐在侧堂门口,瞧见她,便慈祥地招手:“过来跟嬷嬷说说。”
宛央心里一片死寂,本是不知道该去哪儿、做什么的,然而一听见她的话,竟然下意识地朝着她过去了。
“您是叫我吗?”宛央有点茫然。
看一眼主屋的方向,里头两位主子不知为何累着了,晚膳也没吃就歇息了,这些事情啊,自然也只能她来做。
温柔地拉着宛央坐下,郑嬷嬷道:“除了你也没别人了,小丫头,可是被哪家男儿伤了心?怎么这般难过?”
摸了摸自己的脸,宛央勉强笑了笑:“我没事。只是看来和府上没什么缘分,这丫鬟大抵是当不了几日了。”
“嗯?”郑嬷嬷好奇地问:“为什么?可是哪里不习惯了?”
“不是。”宛央垂眸:“青玉哥哥说以后不能带着我了,他自己要立府娶妻,那我……我是该回山庄去继续守寡的。”
偷偷掐了掐手指,郑嬷嬷背着宛央翻了个白眼,心想自家主子这牵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线呐?要不是今儿她在,这根线就得断喽!
转头,郑嬷嬷又笑得慈祥:“寡有什么好守的?依我看,你还是当丫鬟来得好。在这王府里等着,说不定什么时候转机就来了。”
“那怎么可能。”宛央垂眸:“他不要我,我这一辈子,就没什么转机了。”
“别绝望得那么快。”郑嬷嬷拍拍她的背:“有时候跟上天祈祷一下,也是有用的。”
有用吗?宛央摇头,她是不太信这些东西的,若是求求上天就有用,那这世间也不会这么多愁苦了。
想是这么想。但是睡觉之前,她还是没忍住,偷偷地双手合十,闭上了眼。
池鱼第二天是被吵醒的,沈故渊扯了被子翻身堵着耳朵就继续睡,她却被郑嬷嬷拉起来,穿衣洗漱,带到了庭院里。
“怎么了?”眼睛都还睁不开,池鱼苦恼地道:“我还没睡够。”
“这都什么时辰了,你竟然还在睡觉?”白妙言的声音炸下来,将她吓得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
“妙言郡主?”池鱼眨眨眼:“您这一大清早的,过来干什么?”
白妙言没好气地道:“找你有事。”
“我?”伸手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身后,池鱼道:“你确定不是找三皇叔,而是找我?”
“确定。”一把拉过她,白妙言道:“今日天色不错,我带了很多有趣的东西来同你玩。”
啥?池鱼哭笑不得:“郡主,咱们很熟吗?”
“你是郡主,我也是郡主,就算没见过面,但彼此也听过不少人提起对方吧?”白妙言嗔怒地道:“咱们难道没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池鱼很老实地摇头:“说实话,没有。”
白妙言气得柳眉立马倒竖,可转念一想,又镇定了下来,撇嘴道:“那总要给个结识的机会,咱们相互了解一下吧?”
眼神微动,池鱼去屋檐下头的走廊边坐下,笑着问:“郡主想了解什么?”
“这个不急,咱们玩着玩着就知道了。”挥手让自己的家奴搬东西上来,白妙言捋了捋袖子就道:“这些都是我最喜欢的,咱们今日挨个玩儿!”
池鱼低头扫了一眼,嘴角微抽。
弹珠玩的玉珠、鸡毛的毽子、沙包和磨好的牛骨、还有一把琴。
还真是个养在闺阁里的郡主啊!
池鱼伸手揉了揉额头,眼珠子一转,“哎哟”了一声就道:“我觉得头有些晕。”
这点演技,压根不及沈故渊的十分之一,被白妙言一眼就看穿了,眯着眼睛道:“你糊弄我是吧?是不是不敢跟我玩?那好,你去说服三皇叔,让我也住进来!”
一听这个,池鱼坐直了身子,皱眉道:“郡主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白妙言叉腰道:“三皇叔不允我住进来,那我只能在你这儿下功夫了!”
“上回你不是已经跑走了吗?”池鱼哭笑不得:“还没死心?”
“我上回是气着了。”白妙言道:“但我回去仔细想想,觉得不甘心得很!我断然没有比你差的道理,你能得皇叔欢心,我为何不能?”
得沈故渊的欢心?池鱼翻了个白眼:“你可拉倒吧,他的欢心没人能得。”
“你别妄图说服我了,没用!”白妙言皱眉道:“就说比不比吧!”
“比什么?”池鱼扫了那堆东西一眼:“就这些?”
“还不够?”白妙言轻哼一声:“你要是胆子大。那就接了这比试,我非让你哭出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