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笑了笑:“看来我没有算错,皇叔果真如我想的一样,是个不爱热闹的人。”
池鱼眯眼,左右瞧这个妙言郡主身上都写着“春心萌动”四个大字,满身的粉红泡泡全往沈故渊身上冒。
然而,沈故渊勾起了唇,尖锐的讽刺之意将泡泡们戳得一个不剩。
“你想的那样?”他讥诮地道:“今日是你初次拜见本王,你倒是说说,你想的本王,是个什么样子?”
白妙言眨眨眼,有点慌地左右看了看,咽了口唾沫道:“我想的……就是皇叔现在的样子啊。风度翩翩,气质如华,不爱与人亲近,话也少,也跟孤独。但冰冷的外表之下定然有一颗滚烫的心!”
池鱼嘴角抽了抽。
这是什么?戏本子里最受欢迎的俏郎君款式?虽然听着是和沈故渊有点像,但有一点,绝对是错的。
“滚烫的心?”玩味似的念着这四个字,沈故渊眼里嘲讽之意更浓:“有滚烫的心之人,会怎么做?会看上你这个活泼机灵的小郡主,独独待你与他人不同吗?然后把你宠上天,把江山都捧在你面前?”
白妙言愣了愣,小女儿家的心思被这么赤裸裸地拆穿,当下就有点下不来台:“没……我没这么想,您是我皇叔。”
“你还知道我是你皇叔就好。”沈故渊冷笑:“郡主就该有郡主的样子,没事跑人家府邸门口站着,也太难看了。你父王难道没有告诉过你,我这仁善王府,向来不喜女子随意进出。”
“可……”白妙言瞪眼,劈手就指向后头的宁池鱼:“她不是跟我一样吗?为什么就可以住在王府里?”
“她?”沈故渊看了池鱼一眼:“她跟你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白妙言跺脚:“我是郡主,她也是郡主。我要喊您一声皇叔,她照样得喊您一声皇叔。我是女子,她也是女子,凭什么皇叔就待她不同?”
这是个好问题,池鱼也有点好奇答案。人家小郡主虽然瞧着不是很讨喜,但就身份而言,的确跟她一模一样,他没道理对人家这么凶的。
然而,沈故渊竟然低头凑到白妙言耳边,嘀咕了两句。
池鱼急了,连忙凑过去:“我也要听!”
沈故渊站直了身子,显然已经说完了。池鱼气愤地挠他一爪子:“让我也听听嘛!”
轻哼一声,沈故渊拂袖就往府里走。
白妙言站在原地。像是傻了一般,一动不动,脸色有点发白。
池鱼好奇地问她:“三皇叔说什么了?”
恶狠狠地瞪她一眼,白妙言推开她就跑,跑得那叫一个快,肩膀微耸,看着像是哭了。
池鱼很意外,方才那点时间,顶多够沈故渊说几个字的,那他是说了哪几个不得了的字,才能把人家姑娘给气哭了啊?
连忙提着裙子追进府,池鱼跟上沈故渊的步伐,问他:“师父说什么了?”
沈故渊不答反问:“你不去安置宛央?”
“啊?”池鱼愣了愣:“归我安置吗?”
“她是你的丫鬟,自然归你安置。”沈故渊道:“我房里不进女人,其他地方她都可以随意走动。”
“哦,好。”池鱼点头,立马就忘记了自己要问他的问题,转头去安置宛央。
宛央很是乖巧,跟着去换了衣裳,就坐在侧堂里听她说规矩。
叶凛城回来的时候,就见池鱼坐在桌边,跟旁边的小姑娘一本正经地道:“王爷他很烦人黏着,尤其是不喜欢女人在他面前晃,所以你别进主屋,有其他的事情,找郑嬷嬷就好。”
一个白眼就翻了出去,叶凛城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冷笑道:“就他还不喜欢女人在面前晃呢?那你是什么?”
池鱼一愣,低头看了看自个儿:“我……应该是个女人。”
“但显然,他没把你当女人。”啧啧摇头,叶凛城唏嘘地道:“你说你做得多失败,才能在男人眼里不是个女人?”
肩膀一垮。池鱼道:“这能怪我吗?你说说,我师父眼里,谁是个女人了?”
这好像也是,沈故渊那厮,眼高于顶,好像没把谁放在眼里过。叶凛城摇头,继续喝茶。
宛央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问:“这位公子是?”
“她夫君。”叶凛城想也不想就指了指宁池鱼。
池鱼哭笑不得:“咱们不是说好成亲不算数了吗?怎么又是夫君了?”
“我休书没给你,我就是你夫君没错。”叶凛城挑眉道:“只不过我这夫君大度,容你心有旁人,也容你胡作非为,只要娘子知道还有夫君这么个人在即可。”
说到后头,语气那叫一个苍凉啊,仿佛一个被人辜负却依旧痴情不悔的情圣,轻轻抬头仰望天空,晶莹的眼泪都能顺着脸颊缓缓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