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人呢?”南稚皱眉问。
“不小心触动了下头的机关……”那士兵低头,看起来心有余悸,没能说完。
孝亲王变了脸色:“下头?”
从这道门进去,里头算是平地,哪里能称之为下?除非……
“就是那片广场下头。”士兵嗫嚅道:“地上有个大洞,洞口还有绳索,可以爬下去。”
脸上充血,孝亲王一把就推开他往里冲。
“王爷!”池鱼皱眉,犹豫要不要跟。
旁边的南稚拱手道:“郡主还是去看看吧,咱们就不进去了,您看着孝亲王,以免出什么闪失。”
池鱼点头,提着裙子就追了进去。
跟上次来看见的不同,巍峨的大殿在广场地上的大洞面前,显得很虚假。池鱼觉得,叶凛城真不愧是江洋大盗啊,竟然能猜到真的皇陵还在下头。
黑漆漆的洞穴,里头乌黑一片,池鱼点了火折子,顺着绳索爬下去,就看见孝亲王在前头扶着墙壁走着。
“孝皇叔。”池鱼把火折子拿了过去:“您小心点。”
有了些光,孝亲王松了口气,低声道:“池鱼丫头,你跟紧我。”
没有排斥她跟来,池鱼就放心地扶着他往前走了。孝亲王边走边道:“这里的构图我看过,我知道太祖的陵寝在何处。”
说完,步子更快,穿过众多迷惑人的墓室,直直地到了最大的一间。
这间墓室的烛台亮着,显然是有人来点的,厚重的金丝楠木棺材已经被人掀开了盖子,看得孝亲王差点跌坐在地上。
“晚了。到底是晚了……”
池鱼也有点唏嘘,一代君王,竟然在身死百年之后被人盗墓,真是凄惨。
孝亲王哆哆嗦嗦地走过去,扶着棺材就嚎啕大哭,这哭声悲恸,听得池鱼眼眶也有点发红,忍不住过去递了帕子:“孝皇叔您别哭了。”
指了指棺材里头,孝亲王哽咽道:“这些丧尽天良的人,连太祖的尸身都带走了,你叫我怎么不哭!”
池鱼一惊,垫脚一看,果然,棺材里连尸体都没了,干干净净的一片。
孝亲王哭得不能自已,一边哭一边打自己,池鱼连忙拉住他:“咱们先出去再想办法。”
孝亲王哪里还走得动?池鱼只能艰难地半扛着他出去,叫南稚等人来帮忙。
皇陵被盗,震惊朝野。
京城戒严,罗藏山附近百里都派了重兵搜查,四大亲王心情沉重,又逢上沈故渊卧病在床,简直是黑云压顶。
偏巧,还有那么个不知事的王爷,出来问了一句:“皇陵被盗,那不死药是不是也……”
孝亲王怒喝:“太祖尸身都没了,你还说什么不死药!”
那王爷不啃声了,孝亲王却还没消气,朝旁边继续吼:“钟闻天抓来了没?”
“回禀王爷,抓来了,已经拷问过,但他说完全不知道金佛里能藏人的事情。”赵饮马道:“卑职派人搜了,在他府上,只找到一些没焚烧干净的信纸。也凑不出什么证据来。”
“要是心里没有鬼,他焚信干什么?!”孝亲王怒喝:“把他送去廷尉衙门,严刑拷打!”
“……是。”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孝亲王当真是怒极了,此事又是因为他的决定而发生的,所以急需找个承担责任的人,来让他出气。
于是忠勇侯沈万千就道:“最近京城里的流言,不知王爷听过没有?”
“什么流言?”
沈万千看了周围一眼,低声道:“他们都说,最近京城里妖气重,所以各路和尚道士都进京了。王爷还记得重病的三王爷吗?恰巧是他当时在罗藏山上突然晕过去,然后不久皇陵就出了事。”
这也能联系到一起?孝亲王皱眉:“侯爷,你可不能带着偏见说话。”
先前被仁善王府冷遇了,沈万千心里不舒坦他知道,现在说这些话,难免有点故意栽赃的意思在。
“我可没有带着偏见。”沈万千连忙摆手:“王爷要是不信,自己派人去打听打听。”
孝亲王皱眉,想了想。当真让人出去打听消息。
于是,池鱼贴完收药材的告示,去仁善王府的时候,就看见里头已经站满了人。
“主子还没醒。”郑嬷嬷皱眉拦在外头,看着这一大群人道:“各位有什么事,不妨等他醒了再说?”
“这都多少天了?”孝亲王抿唇:“本王也是实在担心故渊,所以今日请人来做法,看他是不是中了什么邪。”
池鱼一听,连忙挤进去道:“孝皇叔,这是干什么?”
“池鱼。”孝亲王侧头看着她道:“我知道你同故渊关系好,但这一次,你可千万别拦着了。”
“怎么?”宁池鱼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后头站着的那一群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