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白错愕了,左右看了看,惊讶地道:“这路上什么时候修了个死胡同?”
池鱼回过神一看,哈哈大笑:“这哪里是路上修的,咱们就是走进死胡同里了!”
真不愧是曾经在京城里迷路半个月的小侯爷啊,她怎么就忘记了,不能让他带路呢?这下倒好,她也不常出门,压根不认得这是哪里。
沈知白不死心地带着她往外走,绕了好几条路,又进了一个死胡同。再绕,还进,一个时辰之后,池鱼往胡同旁边盖着的水缸上一坐,摆手道:“这次我绝对不相信你了!”
以前还会用尊称,但,在被这位小侯爷害得走了一个时辰冤枉路之后,池鱼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强硬点,可能会走到天?!
“我问过路人了,他们说就在前面!”沈知白笃定地道:“你再信我一次!”
“上回你也这么说!”池鱼鼓嘴:“还不如坐在这里等人来找,更加省事!”
看了看胡同两边的围墙,沈知白道:“这好像是个官邸,咱们在这儿等,万一被人误会要闯官邸就?烦了。”
官邸?池鱼眼睛一亮:“官邸我熟啊,看看这是谁家的府邸,我就能知道咱们在哪儿了!”
沈知白点头:“那我带你去找正门,好像就在外头往左拐再走一会儿的地方……”
“别。”池鱼立马表示拒绝:“直接翻墙进去找人问问,免得走着走着又迷路了。”
沈知白挑眉,看了那院墙一眼:“你胆子不小,官邸也敢闯?”
池鱼很想说,自己闯得不少,路线都熟悉得很,还知道怎么走不会被人发现呢!
不过毕竟是段不光彩的过去,她还是不提了,伸手指了指他腰间的牌子:“进去问个路而已,人家瞧见你这牌子就能认出你是京城出名的‘迷路侯爷’,断然不会怪罪。”
哭笑不得,沈知白道:“我这么有名吗?”
深深地看他一眼,池鱼沉痛地道:“毕竟去年静亲王是动用护城军找了半个月才找到你的,全京城没有人不知道你经常迷路。”
这样啊,沈知白点点头:“那咱们就翻墙进去吧!”
说罢,动作很?利地就飞上了院墙,然后朝下头的池鱼伸手。
池鱼被他拉着,袖口微微往下掉,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来。
沈知白很有礼貌地想移开目光,然而想了想,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的手。”拉她上来,沈知白挑眉:“以前不是有很多伤疤的吗?”
池鱼一愣,自个儿撩着袖子往里头看了看,惊讶地道:“哎!真的完全消掉了!”
郑嬷嬷说的,药浴泡多了,身上的疤痕都不会再有,她一直没抱什么期待,却不曾想,当真是一点痕迹都没有了,就连最重的那道疤也消弭无形。
“这倒是个好事。”沈知白道:“你们女儿家最在意这个。”
池鱼倒不是很在意,只是有种意外之喜,郑嬷嬷真的没有骗她哎!真是个可靠的人!
不过眼下不是高兴这个的时候,扫了一眼安安静静的府邸,池鱼拉着沈知白跳进去,左顾右盼地道:“奇怪了,以往这院墙边就有人守着的,这会儿怎么这般安静?”
沈知白道:“去里头看看,好像有什么声音。”
池鱼立马道:“你跟着我走,别乱蹿!”
这府邸她瞧着有点眼熟,但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是谁家的。远处有奴仆急匆匆地往一个院子跑。沈知白叫了一声,那头的人却是头也不回,冲进了一个清雅的院落。
“过去看看,那边肯定有人。”
沈知白点头,跟着池鱼走,刚靠近,就听得院子里传来怒喝:“这也由得你来做主?!”
太师一身官服都没脱,怒目瞪着地上跪着的人:“你当真以为我这?府有那么好说话,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知晚微笑着跪在地上:“爹爹何必动这么大的肝火?”
“你还能问得出这句话?”?太师甚为恼火:“好不容易给你指的上等亲事,你却要推掉!你知道如今三王爷是什么人吗?知道要嫁进那仁善王府,有多不容易吗!”
咆哮声之大,惊得旁边一众家奴纷纷跪地。
知晚却还是那副波澜不起的样子,低头道:“爹爹何不仔细想想女儿的话?那仁善王府虽是个好去处,可女儿心不在此,若强行嫁去,恐怕余生不幸。未必能给娘家带来多少风光。”
“这老夫不管!”?太师道:“你说什么也得先嫁过去!”
“爹爹……”?知晚抬头:“若女儿执意违抗呢?”
太师冷笑:“你是我养大的人,吃我的穿我的,现在不愿意听从我的安排,那就把命一起还给我,你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