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宿雨也不管旁人的目光,退下去重新换衣挽发,捧着一方温热的毛巾跪在书房外。“请侯爷息怒,净一净手。”
这一次薄景焕一把将她拖进书房,甩到了书案边。
燕宿雨没有运功相抗,被沉厚的案角撞得腰际剧痛,她面色泛白的暗吸一口气,柔声幽幽,“侯爷心里不痛快,尽管发在我身上,别委屈了自己就好。”
轻薄的襟领被扯得歪敞,露出了水红的抹胸,以及一片裹不住的丰盈姣白,玲珑美人谦卑而软媚的央求,足可令任何男人心生爽悦。
薄景焕的眼神终于变了,怒火转成了另一种鸷猛的欲望,他抓住对方的发髻强迫她跪倒,冷鸷道,“既然不肯滚,那就受着。”
书房的门大敞,照见一个跪在男人身前的白色纤影,被按着头粗蛮的凌虐,如烟的明眸仿佛有一丝水光,随即被长睫遮去,无息又无痕。
第60章 莲心韧
阮凤轩在院中疾步而走,不久前听闻的讯息让他坐立难安,疑愕交杂。
他不敢惊扰病中的祖母,让侍女将妹妹唤至静室,摒退了下人,及至望着温顺静柔的妹妹,他又怀疑起消息会不会有误,几度踌躇才问出来,“你与苏璇——可有私下见过?”
阮静妍意外逢此一问,顿时怔住了。
阮凤轩一颗心沉到谷底,不愿置信,勉强挣扎道,“到底有没有?”
阮静妍默了许久,静静的点了点头。
阮凤轩窒得简直说不出话,“那家伙竟敢诱骗你!你怎么会上了他的当!”
阮静妍没有争驳,她知道两三句根本说不清,“是我主动去寻的他,我喜欢他。”
阮凤轩气得声音都抖起来,语无伦次道,“你糊涂了不成,好个卑鄙下流的家伙,竟然骗到琅琊王府头上!幸亏景焕兄告诉我,我决不会放过苏璇!”
阮静妍忍住心慌,“哥哥要是想害他,那就是要我的命,不是他几次舍身相救,我早就死了。”
阮凤轩想到自己一番苦心,结果引来追魂琴,被苏璇乘势而入骗了妹子,恨不得抽自己几耳光,说话越发不择言,“你说什么疯话!你也不看自己的身份,堂堂郡主与人私相授受,名节都不要了,王府的脸面朝哪里放!”
阮静妍的脸庞如雪,十指紧紧交握,她知道有一天会被家人得知,没想到来得如此快,“我们没有逾越,他是磊落君子,从未对我无礼,将来也会正式上门求娶。”
阮凤轩怒火沸腾,“你还做梦要嫁给他?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汤,这般不知廉耻!父亲才刚过世,家里就传出这样的丑闻,琅琊百姓会怎么看,天下人会怎么看!”
阮静妍从小到大从未受过严斥,羞耻又委屈,“哥哥,我与他没有你想的不堪,我——”
阮凤轩气极攻心,打断她直吼出来,“明日起你迁到北院去,谁也不许见,好生给我反省!”
齐慧儿一直庆幸自己运道好,嫁入琅琊王府既没有婆婆为难,小姑也美丽恬慧,极好相处。没想到府中接连出事,好容易将公公的葬仪应付过去,小姑又糊涂得与人暗生私情。
阮凤轩气怒难消,阮静妍幽闭锁足,她两边都要劝抚,还得瞒着阮家祖母。
想起吊唁时的印象,齐慧儿也禁不住叹息,苏璇确实出众,且有相救之情,无怪阮静妍倾心,要不是身份差异太大,未始不是一段佳话。
她在北院劝了半晌,刚回到房中略作梳洗,阮凤轩也回来了。齐慧儿迎上去替夫君宽衣,换了起居的常服,待一众使女退下去,齐慧儿主动提起,“夫君要我说的,我都对妹妹讲了。”
阮凤轩当日大发雷霆,事后又怕妹妹单纯柔善,受人迷惑,自己的处置过于粗暴,激得她想不开做了憾事,少不得令下人日夜盯着,又让妻子时常探视,闻言他叹了一口气,“这段时日累着你了。”
夫婿知道体贴人,齐慧儿顿觉宽慰,“份内之事,夫君何必言谢。依奴奴所说,苏璇在荆州时已救过她,多年后重逢又因追魂琴再度相助,妹妹动情也情有可原,虽然祖母未醒,不能询证,想来不致说谎。妹妹臂上的守宫砂完好,两人并不曾乱来,还算明白规矩,夫君不必过于忧心。”
阮凤轩听说了前事,总不大信,“就算在荆州救过她又如何,两人贵贱有别,门第悬殊,苏璇要是个知礼的,根本不会和奴奴见面,无非是挟恩以报,欺奴奴心软好哄,诱她进了圈套。”
齐慧儿也不争,顺着话语道,“听说为避孝讳,这两人近期也未再见,妹妹要守孝三年,我平日多劝一劝,时日久了兴许就淡了。”
阮凤轩已经拿定了主意,“不能再放任她,必须趁着热孝将她嫁了,才能断了这段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