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希尧逗她:“你也不怕我把你卖了呀。”
“我会帮你数钱的。”
傅希尧勾勾嘴角,没再开口,能开玩笑了,证明从前的那个安菲又活过来了。
车子最终在一家小酒馆外停下来,是真的小酒馆,只卖酒与下酒的小碟菜以及中式小点心,不提米饭大鱼大肉等。
安菲抬眼打量,这是郊外,因为这一片有很多度假村,四周风光十分宜人,小酒馆背靠青山,门前一条清澈的小溪涓涓流过,一座古朴的木栈桥连接溪两岸,直通小酒馆的木廊。
“真会享受呐!”安菲忍不住赞了句。
进了门廊,安菲发觉小酒馆的内部格局设计的也非常创意与精致,老板真是个懂得享受生活的妙人。“哎傅希尧,你认不认识这里的老板哇?”
傅希尧看了眼安菲,忍不住翘起嘴角:“怎样?你要以身相许么。”
“滚远点。”安菲瞪着他,“想认识下呗,顺便套个交情,等会给我打个折。”
“好,给你SVIP折扣。”
“你说了又不算……”安菲猛地顿住,眨了眨眼,惊讶地望着他,“这是你的?”
傅希尧只笑不答,拖着安菲走到角落里最安静又不影响欣赏风光的座位落座,很快有服务生过来点单:“傅先生很久没来了。”
傅希尧点点头,点了常喝的酒与小碟,安菲得知这小酒馆是傅希尧的,立即毫不客气地点了所有的点心。
服务生善意地劝说:“小姐,量力而为。
傅希尧笑着摆摆手:“都上。”
酒是温好在特制的酒壶里送上来的,倒出来,有淡淡的稻香味,剩下的继续放到一盆小炭火上温着,淡蓝色的小簇火苗在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下静静地跳跃,空气中满是寂静的香味儿。
安菲身体往椅背靠了靠,忍不住笑说:“如果是下雪天,气氛就更好了。”
“那冬天咱再来呗。”傅希尧望着安菲,目光灼灼。安菲低了低头,伸手去拿点心。
“对了,你怎么会在酒店?”安菲忽然问。
“我答应过你妈妈,”傅希尧挑挑眉。“我可是言而有信的人。”其实最重要的理由他没说,他想见她,但他生气她的利用,而安禹的婚礼刚好是个台阶。
暮色渐浓,酒壶已经空了,安菲喝得不比傅希尧少,但不知为什么,总也醉不了似的。其实安菲不知道,米酒后劲大,酒劲儿慢慢地上来。她要的那些点心,一大半堆在桌子上,傅希尧没说什么,倒是她自己嚷嚷着说浪费可耻啊!但她实在吃不下了,站起来伸伸懒腰,忽然兴致,“傅希尧,我们去爬后面的山吧!”
那座山其实不太高,但安菲爬了很久才爬到山顶,大刺刺地躺在地上再也不肯走。
傅希尧微微喘着气拉她:“起来,地上湿气重。天快黑了,等下不好下山。”
安菲累得筋疲力尽,酒意也渐渐涌了上来,死活不肯动,傅希尧无奈,在她身边蹲下,拍了拍背:“上来,我背你。”
安菲趴上傅希尧的背时,眼眶里忽然又涌上一阵泪意,她紧紧勾住他的脖子,头搁在他肩头,静静听着他的呼吸声。闭了闭眼,仿佛回到很多年前,安禹也是这样背着她,一步一步从一楼爬到五楼,到了家门口她赖着不肯下来,一定让他背进客厅。
“傅希尧。”
“嗯。”
“时间是不是真的可以让人忘记所有的伤痛?”
傅希尧没有做声,天一点点黑下来,山路寂静,只有他沉稳的脚步声与呼吸声静静地响起。
“傅希尧,我会忘掉安禹的对不对?”
“嗯。”
“我好累了。”安菲将脑袋移到傅希尧另一边脖子上,“我睡一会,到了你喊我。”
“嗯。”
安菲被傅希尧叫醒时,已是四个小时后,她睁开眼,发觉傅希尧的车正停在自己家楼下,她的头正枕在傅希尧的腿上。
“我可不可以去你那借宿一晚?”安菲问。
“不可以,回家吧。”傅希尧打开车门,“不要逃避。”
安菲叹口气,拿起包下车。
傅希尧一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又在车里等了半小时,才发动引擎离开。原本以为一切都OK,没想到凌晨两点被手机铃声吵醒,他迷糊地抓过手机接起,在听到安菲的声音时睡意瞬间全醒了。
“傅希尧,我在你家小区外面,你出来下,噢记得带上钱包。”
傅希尧气喘吁吁地跑到小区门口,的士司机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接过傅希尧递过去的车费时嘴里还在碎碎念,安菲气不过,抬脚试图去踢车门,被傅希尧一把拽住了。
“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