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斯顾忌她的腰有瘀伤,两人绕着医院走了一圈,他叫了的士,把阮啾啾送到家门口才离开。阮啾啾一进家门,阮母坐在沙发上正跟丈夫窃窃私语,两人抬头看了她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诡异的笑容。
“哟,丫头回来啦。”
阮母眼睛眯缝着,表情得意:“我就知道小覃是个有分寸的人。”
阮啾啾表示很无语。
她回到房间,手机滴滴地响了几声,阮啾啾趴在床上,打开手机,赫然显示着申凛的名字:“你出来,我有电话想问你。”
电话?
阮啾啾面无表情地回复:“想问谁的电话?”
不过三秒时间,申凛一条信息回复。他用了一连串感叹号表示自己激动的心情:“点话!我写错字不行吗!!!”
阮啾啾:“……”
或许,这并不是申凛的锅。
晚上起了风,刮得院子里的槐树摇摇摆摆,阮啾啾套上外套,戴着帽子,免得头发被吹得飘来飘去。
“有什么事?”
墙边靠着一道瘦高瘦高的身影。他双腿交叉并拢,穿着黑色连帽衫,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阮啾啾的询问声引得他别过头,申凛像逗小猫似的勾了勾手指:“过来。”
“你是在跟人打招呼嘛。”阮啾啾没好气地道。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云南白药,径直塞到阮啾啾的口袋里:“啧,怎么穿这么少。”
“还不是因为你着急叫我出来。”
阮啾啾揣着药,仰起头问:“你叫我是要问什么事?”
“今天,温漾的事,我得跟你道歉。”
“这事跟你无关。”
“以后别再插手我们之间的事情了,我会处理好的。”
“那你打算跟那个温漾怎么办?”
“她……”申凛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她会回去的。我哥只是对她很好而已,他们两人没有爱情。”
【他真是烦透了申冽老好人的形象,为了温漾不骚扰他,宁愿自己当挡箭牌。如果觉得订婚都无所谓的话,申凛就真的无法忍受了。】
阮啾啾的眼神怔忪,盯着他,若有所思。
“所以做好你的事,别管太多。”申凛的警告有些凶巴巴。
阮啾啾不置可否地含糊应声。
“……喂。”
“什么?”
申凛站直了身体,一手抄兜,上身微微倾斜,一双黑眸是难得的认真,他的眼神太锋利,让人难以与其直视。
阮啾啾拧起眉头,身体下意识向后倾,又问了一遍:“你想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插手管这么多?”
“我……”
“仅仅是作为朋友,你的操心未免太过多余了吧。”
“喂你过分了啊。”
“阮啾啾。”
“唔?”
申凛紧紧盯着她,像是探究,又像是在求证某些答案。他的嗓音不自觉地压低,一字一顿,斟酌地道:“你——该不是还喜欢我吧。”
阮啾啾哈地笑了一声。
“怎……”么会喜欢……
她的话才开了个头,心脏猛地抽痛,仿佛有一根针深深插了进去,那痛楚顺着神经末梢蔓延,阮啾啾面色唰地变白,就像在脸上糊了一层白漆。她的牙齿颤了颤,使劲地揪住胸口的衣服,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指甲盖嵌进去也毫无知觉。
阮啾啾颤抖着跌倒,申凛吓坏了,手疾眼快地抱住她。
“啾啾!啾啾!你怎么了啾啾!”
他把阮啾啾的脸扶起,看着她小脸苍白得吓人,申凛惊慌之余啪啪在她脸上拍了几下:“你现在还清醒着吗!”
阮啾啾:“……”
能不能别打脸!
那股绞痛一直没有停止,让阮啾啾的身体不听话地抽搐起来,申凛把她抱在怀里,眼眶都红了,掏出手机就要打120急救。
阮啾啾知道怎样才能让心脏的绞痛停止。她咬着唇,颤颤巍巍、断断续续。
“我……我喜欢你……”
申凛正在拨电话的动作陡然僵硬。
话一出口,疼痛骤然消失。阮啾啾暗骂该死的崩人设惩罚居然这么不人道,心有余悸地长出了口气,她的头发濡湿,额头出了汗,帽子掉在地上都没发觉。
申凛望着怀里小小的、软软的一只,却表面上看起来无比强大的肥啾,僵着脸,舌头打结:“你、你说的、什么啊。”
“别多想。”
阮啾啾很想说她不喜欢申凛,但她怕死在这儿。
大不了就是申凛心底暗暗愧疚,给她诸多好处。相较申凛的不自然,阮啾啾相当淡定地拿起帽子,拍拍土,戴在头上。
“我回去了。”
*
入秋时节,校园遍地落满金黄的落叶。苦了学生们,一个个闷头打扫,还没扫完,风一吹,一大堆干干脆脆的叶子又飘回原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