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差事,但是放弃却让他觉得是一种牺牲。
“做定线员危险么?”孔安槐抬头,看着喻润的脸,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适合户外,哪怕这样无法动弹的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也能让人感觉到蓄势待发的气势。
这样的男人,走仕途么……
“你为什么始终觉得攀岩危险?”喻润笑,“我是走比赛的,又不是一天到晚出去征服未攀爬岩壁的冒险家,比赛的安全措施都是最好的,你看过哪个正规攀岩比赛赛场上出意外的?”
孔安槐很无语的看了看他额头的伤疤和右边肩膀,说的好像这些不是在攀岩赛场上弄伤的一样。
……
喻润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改口:“正规比赛,我额头上的伤不是在正规比赛弄得,今天这个真的是意外,几率跟出门被花盆砸中差不多。”
“而且以后退居幕后也不用去了,最多开开会帮忙看看线,做做裁判之类的。”喻润又摸摸孔安槐的手,“杨尔巧是粉丝,她的话立场和你不一样。”
“不遗憾?”离洲际定线员只差临门一脚,还有个更高的国际定线员目标,明明已经可望可即,却选择了放弃。
“会遗憾吧,但是人生哪有两全的?”能追到孔安槐,他的人生已经圆满了大部分,他也没有放弃攀岩事业,只是选择了一条可能并不适合自己的路,走的难一点,不过总是能走到。
他已经很满足。
孔安槐眉心微微皱,嘴角抿紧,伸手抚平喻润眉心的褶皱。
喻润看起来并不难过,就如他所说,遗憾是一定的,但是他仍然觉得现在已经足够幸福。
但是她却有些不舍。
她对定线员这个职业一点都不了解,但是却了解让喻润放弃梦想有多难。
他答应过她,以后尽量不分开,那时候她并不知道这句尽量不分开背后的代价。
他在追她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放弃的打算,选攀岩还是选她这件事,喻润其实早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他总是什么都不说,默默的做了,也不会告诉她这件事背后他付出了多少。
在恋爱前,她最纠结担心的事,现在已经有了解决方案,但是她心里面却压抑的难受。
心里面有个念头模糊成型,转身在袋子里拿出一个桔子,对喻润晃了晃:“还要不要?”
喻润笑着点头。
她需要点时间,足够了解后,帮喻润完成这个两全。
***
麻醉效果消失之后,喻润的脸色发白,额前痛出一层薄汗,当年手指韧带撕裂使用了大剂量的止痛药,所以现在这种术后1小时1毫升的镇痛对喻润来说毫无用处。
为了避免止痛药过量,喻润只能强忍。
孔安槐一直用温热的毛巾帮他擦汗,却仍然肉眼可见的看到他痛的下颚经常抽紧。
“不要忍着,叫出来会不会好一点?”完全无法帮他分担,心痛的一缩一缩的。
喻润很坚决的摇摇头:“那样太不男人了。”
今天已经被她鄙视了大半天的插尿管了,他要维护形象。
在一旁换挂水瓶的小护士忍不住笑出声,走的时候安慰孔安槐:“他身体素质不错,恢复速度应该很快,不会痛很久的。”
……
孔安槐皱着眉头哭笑不得。
她和整个病房氛围都有点格格不入,喻润是外伤,加上身体素质是真的好,进出的医生护士表情都很轻松,止痛药无效只能忍这件事,来来往往的护士听到都会笑着调侃两句。
好像都直接无视了喻润已经痛的发白的脸,和一直咬着的牙关。
而喻润,因为不想她再皱着眉,一个刚刚做完手术的病人全程都在找话题逗乐她。
她对这样痛到脸色发白却只关心她晚上睡沙发会不会不舒服的傻子无计可施。
喻润习惯用牺牲成全来让身边的人幸福,他独自一个人过的太久,从一无所有一点点的变成现在这个男人,一定牺牲成全了无数次,所以才会把放低姿态当成了习惯,所以才会对所有美好的感觉小心翼翼。
他太为所有人着想,而她能做的,也只有努力宠着,期待着有一天,他也能开始为他自己着想。
手伸进被子,果然和额头一样出了一身汗,他有轻微洁癖,这样黏黏腻腻的晚上一定睡不着。
“我给你擦个身好不好?”出去和护士确认今天可以擦身之后,孔安槐红着脸端来一盆热水,她就不太明白这医院的护士为什么都这么八卦,只是说擦身,就能冲她意有所指的眨眼。
眨得她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擦身意味着什么,然后端了盆水脸红到爆炸。
“……”喻润吞了口口水,说的有点困难,“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