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她变得完整,完整到这样的夜里,她和他讨论着以后结婚会用到哪些证明哪些资料的时候,没有一点犹疑。
他是她要嫁的人,不管国籍、文化、年龄,也不管一定会遇到的家庭阻拦。
有些事情,原来只要定好了方向,那些阻碍就只是去必经的路上不得不面对的风景。
她那一句生,说的并不委婉,也不像她的个性,可她这一辈子居然可以和自己喜欢的男人说出这样一个字,让她觉得幸福。
原来她也可以和她曾经羡慕的那些鲜活的女孩子一样,爱了能说出口,活着能有自己。
和安这个救生圈,不仅仅只是救出了即将被现实溺毙的自己,他还教会了她游泳。
教会了她迎接困境,接受困境,解决困境。
***
分开的日子过的其实并不算慢,两人手里都有事情要做,布莱德对贝芷意毫不藏私,他想要在贝芷意走之前把自己会的东西都教给她。
“你们快一点解决,安就可以有时间回美国参加我的婚礼。”布莱德在休息的时候很喜欢给她看照片,他男朋友的照片,他们婚礼选的酒,他结婚当天要穿的定制西装。
“你要是觉得好,我给你留个联系电话。”贝芷意盯着婚礼布置图上的捧花多看了两眼,布莱德就开始做推销,“安这个人有点纨绔子弟的习性,喜欢乱花钱,这家比较划算,物美价廉的你用起来也不会心痛。”
贝芷意抿着嘴,红着脸把联系方式存到了手机上。
她这几天又发现自己有些奇怪的改变——她的脸皮仍然很薄,不管被谁调侃脸都会迅速的红起来然后想找地方缩小存在感,但是她胆子变大了。
这种东西,她存起来一点都不手软,并且还会红着脸发给和安一起分享。
她昨天晚上,甚至非常有出息的拒绝了和安打算通过电话跟她羞羞的要求,挂电话挂的毫不手软。
她红着脸又看了一眼那张图上的捧花,小小的一束白色铃兰,微微垂出了铃铛的形状。
她记得铃兰的花语:拥有幸福。
她又偷偷的把这张捧花照发给了和安,半个小时后,办公室里来了一名送花的小哥。
……
贝芷意捧着那一束铃兰花束风中凌乱,偏偏笑到只剩下猪叫的布莱德还凑过来硬踩了一脚。
“你知不知道直男这种生物……”他擦着笑出来的眼泪,“是绝对不会知道你发过去的那张图是捧花的,他们说不定连捧花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只会以为你想要花了。”
“妈呀这个季节这么一束铃兰不得大几千啊!哈哈哈哈哈哈!”穿着橙黄色亮面西装的布莱德狂笑着扬长而去。
留下木着脸的贝芷意低着头掏出了手机,咬牙切齿的回:“谢谢,我很喜欢。”
和安过了一分钟才回:“说真的,这花有点贵。”
“……”贝芷意默默的插好了那一束可能是她这辈子收到的最贵的花束,拍照,留念,存档。
她应该听和安的话,远离布莱德的。
和他在一起久了,偶尔会忘记直男这种生物,和浪漫的距离还是有点远的……
第67章
贝芷意觉得,她爸妈最近有些不对劲。
她从小到大,对父母的感觉一直都是读书时候的班主任,不苟言笑,打击式教育,□□,还特别喜欢在□□后让她承认他们的□□是有道理的。
但是她从来没有否认过,父母是爱她的。
小时候发高烧,她爸妈都还在晚自习,回到家抱着已经有些烧糊涂的她去急诊室的时候,她很清楚的记得,她爸爸背着她,她妈妈护着她身上的毛毯,在车水马龙的马路上四处找出租车。
她记得很清楚,那天路上,她妈妈一直在掉眼泪,她爸爸一直在叹气。虽然在挂水的时候,她爸爸仍然板着脸,她妈妈一直数落她晚上不应该贪凉开电风扇睡觉,但是那段记忆里,她一直记得她妈妈红肿的眼眶,还有她爸爸在她挂水的时候,撇开不看她手上吊针的表情。
她对他们或许有怨,但是也是真的是爱他们的。
可她出国四个月,在这家新公司上了快两周的班,她父母,就是不让她回家。
“回来干什么啊?你新工作那么不忙?跟新同事处不好?”这是他们找的第一个借口。
习惯性服从的贝芷意唯唯诺诺的忍了一个礼拜。
“你回来没地方睡。”说实在的,贝芷意觉得第二个借口实在是……“你爸爸班里来了个贫困生,平时上下学太远,我把你房间收拾出来给他住了。”
……
他们家住郊区,宅基地的房子,上下有三层,更不要提周围四五幢屋子都是他们家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