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和安应了一声,把头埋在她颈窝里。
他不想说话,这两天因为瞎子赞在,他们只有晚上在一个房间的时候才能亲密一点,其他的时候,多多少少都有些紧绷。
她本来就要走了,现在还因为这些破事,弄得走之前还得装着吵一次架。
他想不出要怎么吵。
他觉得他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对着贝芷意大声说话了,根本舍不得。
哪怕她真的把合同弄丢了,他估计也不会舍得骂她。
“下次过来的时候,要不要给你带点奶糖?”贝芷意被和安的大块头压得肩膀痛,推了推和安的头,结果他一动不动,把她抱得更紧了。
“……和安?”贝芷意轻轻喊他的名字。
今天早上关进房间,是为了让瞎子赞以为她丢合同的事情被和安发现了,他们是要吵架的。
最好能稍微大声点让外面的人多少听到一些,再不济,也要让瞎子赞知道他们之间处得并不愉快。
可是和安一点演戏的意思都没有,黏成了牛皮糖。
“没事。”和安知道她担心什么,闷声闷气的,“我刚才想过了,哪怕合同因为你丢了一张纸,我也绝对不会对你发火。”
“演戏就要演得像一点,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冲你大呼小叫。”他埋着头不愿意抬起来。
贝芷意脸红了。
收拾行李的动作停住不动,任凭和安抱着她,手无意识的揉着和安毛刺刺的头发。
这两天,都没有这样肆无忌惮的亲密过,基地里多了个外人,人不知不觉的就紧绷了。
她知道,和安也跟她一样,一直在倒数。
她可以告诉和安她舍不得走,但是和安不能说,和安说了,她真的就不会走,找尽各种理由,也会想办法留在这里。
和安在这方面是理智的那一方,所以这句话,他一定不会说出口。
哪怕她能感觉到,他的不舍得并没有比她少。
“你之前……”和安难得的,说话犹豫了很久,“是不是想过留下来的借口?”
“……”贝芷意眨眨眼。
“什么借口?”和安一直没抬头,声音闷在她颈窝里,外面听不到,但是她和他靠的那么近,她都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
“……瘟疫。”她想出来的,她爸妈不会过来,她又能在这里待着的唯一的借口。
……
和安终于抬头了,瞪了她一眼。
“和那家公司联络过没有?”他终于恢复了理智。
找不到借口啊,想破了脑袋,连贝芷意这样心里面总是有很多主意的人都想不到一个合理的听起来没有那么神经的借口。
“嗯。”贝芷意点点头,“电话面试也通过了。”
她当着瞎子赞的面做的,面试过程用的中文,偶尔穿插了两句英文,也算是有故布迷阵的作用。
“机票呢?”他盯着贝芷意手里的衬衫,啧了一声,“这件有点透,别带回魔都了。”
“……买好了。”贝芷意红着脸,乖乖的交出那件其实很保守的白色衬衫。
和安因为贝芷意的合作,顺了一点毛。
他半坐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纸递给贝芷意。
“你选几个样式。”他皱着眉开始选贝芷意箱子里的衣服,所有他有印象的,贝芷意穿过的,都被他挑出来放在一边。
他觉得都挺好看的。
带去魔都干什么。
魔都那么多死男人。
“……这是什么?”贝芷意没空管和安的幼稚行为,她看着那一叠纸有些无所适从。
“你走了之后我会抽空把我们暂时要用的家具做好。”他一边选衣服一边皱眉,“魔都现在几度?”
“二十几度吧……”贝芷意下意识的先回答他的问题,然后再提出自己的问题,“……你都会做么?”
这些图样,看起来很复杂……
和安不知道是不是以为她还有少女心,甚至选了两个看起来复古意味很浓的梳妆台。
“会,不会的慢慢学。”和安把贝芷意要带到魔都的衣服都检查了一遍,手一顿。
衣服下面……是内衣。
“我们先做的简单一点吧。”善良的贝芷意想的是自家男人工作量的问题,都那么忙了,就不要再抽时间做这些事了,“而且基地现在的家具也都挺好的啊。”
都是很结实古朴的款式,她听维克多说,大部分也都是和安自己做的。
“床得重做了。”和安埋头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回答的有些敷衍,“另外你的衣柜和梳妆台总是要的,基地现在的家具都太男人了。”
贝芷意红了一下脸。
她听命令听习惯了,和安解释了之后,她就老老实实的开始挑选款式,选了几个最简单的,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