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与陈州的打牌技术明显不如另一组,出牌也烂,没一会儿就输得找不着北。
高阳痛哭流涕,“老二你就不能让让我们?”
何知礼打完最后一张牌,问他:“你有什么值得我让的理由?”
果不其然,下一局又是输。
这局结束后,许观良女朋友身体不舒服,说想去外面走走,许观良就扔下牌,尽职尽责地跟了出去。
如此一来何知礼那组空了一人,高阳趁机询问:“小学妹,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
路渺渺侧着身子,纤细的手臂趴在椅背上,下巴随之贴过去,“我不会玩。”
“没关系,”高阳大言不惭地拍拍胸脯,“我会教你!”
路渺渺想了想,于是就依言坐过去。
她和何知礼是对家,相对而坐,左右分别是高阳与陈州。
高阳给她详细讲解了游戏规则,然后就开始下一局。
其实她刚才在旁边也看得差不多了,只是真正上手还有些不熟练。
第一轮轮到她出牌,她犹豫很久,还是出了一张保险的小牌。
高阳立即跳起,大牌紧跟而上,“红心A,A是最大的,这一轮我们赢了哈哈!”
路渺渺:“……”
路渺渺下意识往对面看去,只见何知礼面不改色,无声扯了扯嘴角,仿佛这一轮的输赢不太重要。
然后接下来的每一轮,都是输多赢少。
第一局结束,高阳兴高采烈地与陈州击掌,并不忘感激:“多亏了小学妹,让我有生之年终于能赢老二一回!”
何知礼嘲笑,“你有生之年只有这么一点追求?”
高阳毫不夸张,“能赢你,这个追求还不够大?”
路渺渺原本对大牌没什么兴趣,如此一来,反而被高阳激起了胜负欲。
第二轮开始,她已经大致熟悉规则,知道该怎么玩了。
前几轮仍和上局一样,她打牌打得很低调,有输有赢。以至于高阳还很得意洋洋,对陈州说:“我们争取再赢老二一局,拿到双赢。”
谁知到了后半局,路渺渺的优势逐渐显露出来,她记牌的能力很好,能够清楚记住桌上所有人出过的牌。
高阳与陈州手里剩什么牌,接下来会出什么牌,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于是节节围堵,将两人杀得片甲不留。
高阳最后剩一张主牌保底,她却说:“高阳学长还剩一张黑桃2吧,不过你刚才说过,A是最大的,2是最小的。”她把自己那张黑桃A放下去,笑容扬起,看着对面的何知礼,“我们赢了。”
高阳大惊失色,被她猜得一点没错。
“小学妹不是说不会玩吗??”
她笑,“可是为了不让高阳学长失去追求,我只好努力学习赢你了。”
高阳哀呼,体会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
何知礼也放下牌,看向对面意得志满的女孩子。她朱唇弯弯,眉眼充盈笑意,一张漂亮的小脸写满纯真朝气。
那样容易满足。
何知礼压了压唇角,无声的,情不自禁地也跟着扬起。
接下来的几局,何知礼与路渺渺配合得越来越默契。
他们即便不沟通不交流,一个出牌,另一个马上知道要接什么牌,将高阳两人打得毫无翻身之力。
高阳哭天抢地,“老三呢?快让老三回来!”
有老三拖老二的后退,他们还能指望赢一把,小学妹和老二在一起,他们只有被虐的份!
路渺渺好笑,正好许观良和女朋友从外面回来,她就把位子让了回去。
这时已经过了八点,她顺道起身往外走去,给纪叔打了一个电话。
晚上九点的电影,看完怎么也快凌晨了,路渺渺不想让纪叔久等,就让他先回去,到时候她自己打车。
庭院幽静,偶尔有人从里面出来,站在角落里吸烟。
一阵风过,带动树叶婆娑,把浓浓烟雾也跟着吹来。
路渺渺打完电话,往包厢里回去。
这里格局布置精巧,“米”字型的结构,每道走廊都只有两道门,并列而设,一道在前,一道在后。
门板花纹都相同,如果不是标着门牌号,根本难以分清。
路渺渺找到他们那道走廊,正要往里面走去,201包厢的菱花门忽然被拉开。
从门里走出一位穿长外衣的少年,背脊直挺,面容清隽,正和身后的人说话,嘴角微微扬起,青涩的眉眼袒露他的青春与稚气。
路渺渺的脚步微顿,只是一瞬间,就面色如常地从他身边走过。
也许是烟味,弥散在狭隘的通道。少年循着往她身上看来,一下子变了脸色,擦身而过时没来没由地问道:“你的妈妈就把你教成这样?”
身后同伴以为他在跟自己说话,问道:“宋少,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