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蓁也有此意,她托腮好奇地问:“那你说该怎么管治?”
双鱼跟过冷氏两三年,在彼时冷氏跟谢立青住在定国公府,尚未移居青州,她在府里见多了这种例子,对付起来还是有些手段的。双鱼附在谢蓁耳边,悄声耳语一阵,末了道:“姑娘只需以儆效尤,剩下的人便该懂得收敛了。”
谢蓁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点完以后,自己有点迷茫,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谁想勾搭严裕,同她有什么关系?
她想一会儿,大概是不喜欢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耍心眼儿吧。
*
十五这日是严裕休息最后一日。
晚上月明星稀,清风和畅。谢蓁心血来潮,在院里的小亭子里摆了一桌菜,一边赏月一边吃饭。
她把严裕也邀请过来,两人同坐一桌,面对着面。
谢蓁在那头笑靥盈盈,主动夹一只醉虾给他:“你尝尝这个,是我最喜欢吃的菜。”
严裕并不喜欢这些需要剥壳的东西,觉得麻烦,不过既然是她夹的,他就勉强可以尝尝。他去掉头尾,剥壳送入口中,嚼一嚼。
谢蓁期待地问:“好吃么?”
除了肉质鲜嫩,别的没什么特殊。严裕勉强点了下头,“嗯。”
她弯唇一笑,给自己也夹了一只。
严裕几乎没怎么动筷子,一直都在看她吃饭,最后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停箸问道:“你看我干什么?”
她刚吃完一口糖醋咕咾肉,嘴角沾着一点汤汁,她不以为意,伸出舌头轻轻一舔,完全不知道这个动作让他喉咙一紧。
严裕匆匆移开目光,哑声道:“你叫我来这做什么?”
谢蓁唔一声,指指头顶,“赏月呀。”
今晚的月亮像个银盘,又亮又圆,高高地挂在天上,两旁是树木枝桠,仿佛一伸手便能触到。
可是这个答案严裕却不信,前几日她对他不冷不热,他甚至提出再带她去春花坞,她都没同意,怎么今天就忽然对他热情起来了……严裕直觉其中必有古怪,至于哪里古怪,却说不上来。
正好这时檀眉端上一壶酒来,打断他所有的思绪,他把酒壶拦下,“不用上酒。”
这酒是谢蓁要上的,她疑惑地问:“为什么不用?”
她不知道上回自己只喝了一杯合卺酒,便醉倒不醒的模样。
严裕看向她,眼里居然含了几分嘲笑,“你知道自己喝醉酒是什么模样?”
她拨浪鼓似的摇头,“我喝醉过?”
严裕不打算跟她解释,直接让檀眉把酒端下去。
不喝酒也行,那就吃饭赏月。吃到一半,谢蓁说要回屋取样东西,她对严裕道:“你趴在桌子上,闭上眼,不能偷看。”
严裕蹙眉,“什么东西?”
她神秘兮兮,“不告诉你。”
严裕起初不愿意做,但对上她期盼的目光,只得面无表情地照做了。
谢蓁走时不放心,特特叮嘱了好几遍:“不许睁开眼哦。”说完见严裕老老实实地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她一溜烟跑回屋里,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那边厨房刚做好一道热菜,厨子忙得腾不出手,便让晴霞帮忙送过去。
晴霞提着食盒到时,严裕仍趴伏在石桌上,露出半张俊朗的侧脸,眼睛闭起,似是睡着了。
她从食盒里端出菜式,放在桌上,他还是没醒。
于是壮着胆子来到他身边,忍不住伸手,覆在他放在桌上的手背上。
还没收回,便被一股力道擒住手腕,力道极大,疼得她立即叫出声来。
严裕睁开双目,冷厉地看向她。
☆、请求
“婢,婢子……”
晴霞语无伦次,磕磕巴巴地开口。
他什么都不问,只平静地说:“你好大的胆子。”
恰逢此时,谢蓁从屋里面走出来,两手空空。她原本也不是要去拿什么东西,只是为了引出晴霞而已,目下站在亭子外面,没有上前,安安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晴霞扭头回望谢蓁,才恍悟自己已经落入圈套,露出可怜的神情:“娘娘,您为何要陷害我……”
谢蓁有些想笑,头一次见到这么能颠倒黑白的人,“你是什么身份,值当我陷害你?”
如果不是她心术不正,能被抓个现成么?
晴霞又看严裕,扑通跪在地上,抓着他的袍裾求饶:“殿下请听婢子解释……婢子见您睡在亭子里,担心您受冻,是以才想试试您手上的体温,并未怀有不轨之心。请殿下绕了婢子一回吧!”
这个理由倒还说得过去。
可惜严裕不想在她身上多浪费时间,让人府里管事请来。
不多时赵管事来了,路上便听人说了怎么回事,一到凉亭先给严裕跪下,然后训斥晴霞,“你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不知好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