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冬玥睁大眼睛,额头被孟濡轻弹过的地方仍留有她的触感。女孩看着孟濡,又看了看一旁没有表情的陆星衍,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一个是她暗恋的男孩,一个是她最喜欢的芭蕾舞演员……
过了很久,黄冬玥才缓过神来,转头看着陆星衍:“以前有个女生向你表白,你说只喜欢跳舞好的女孩,指的不是……不是我,是她,对么?”
——“陆星衍同学,我喜欢你。你能和我交往吗?”
——“抱歉,不行,我只喜欢跳舞好的女孩。”
不是因为喜欢跳舞好看的女孩子。
而是因为孟濡跳舞好看,他才喜欢。
陆星衍挑高眉毛,不知道学校里还流传着这样的说法。他淡声,冷漠承认:“是。”
“……”黄冬玥终于明白了真相,被打击得不轻,紧咬着唇,身躯微颤,眼睛直直盯着孟濡和陆星衍。
陆星衍的注意力却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太久,偏头看向孟濡,拍了拍后座,示意她坐上摩托车。
孟濡也清楚继续留在这里不合适,攀扶着陆星衍的腰坐上后座,戴上头盔。
少年发动重机,几乎没有什么声响,眨眼就驶离此地。
*****
回去的路上,经过淞南大桥。
寒风侵肌。凌晨的桥面上畅通无阻,桥上景观灯流光溢彩,与过往车流的灯柱交相辉映,一片绚烂下,陆星衍载着孟濡飞速驶过一盏又一盏抱柱灯。
孟濡双手搂着陆星衍的腰,头埋在陆星衍背后,尽管戴着头盔、穿着陆星衍的外套,仍觉得冻得不轻。
她身躯向前,对着陆星衍耳畔说了一句话。
少年没有听清,扬声问:“什么?”
孟濡只得加大音量,重复:“你哪来的摩托车?”
她从来没有见他骑过,应该不是他的。
陆星衍骑车驶下大桥,前方是覃郡著名的莲花湖。湖岸萧瑟,湖面漂着碎冰。
陆星衍嗓音从口罩下传出,“朋友那儿借的,下午去做家教的时候骑了一下。”
陆星衍:“冷么?”
孟濡用力点了下头,岂止是冷,她的手都快搂不住他的腰了。“你不冷么?”
孟濡好奇,他的外套被她穿着,他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卫衣。
少年骑车的速度放慢了些,拐进一道小路,狭窄的街巷风不如马路那么喧嚣。陆星衍稍微坐直了身,为孟濡挡去前方袭来的凛冽寒风。
“我现在一肚子燥火,被你那个李什么学生气的,一点也不冷。”陆星衍淡淡说。
孟濡:“……”
“他就是我的学生。”孟濡解释,语气有点无奈有点好笑,“你怎么谁的醋都吃?”
周西铎的事儿在他那里还没过去呢。
少年背脊紧绷,显然不太认同孟濡的话,语气冷飕飕的:“他摸你的手,还搂你的肩搂那么久,当我死的么。”他这时候格外有优秀学生的精神,“这是一个学生该对老师做的事么?”
“……”孟濡心想你是她弟弟额时候也几乎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过弟弟……
孟濡还没开口,陆星衍就断言,“他就是对你居心不良。你以后上课离他远一点,如果他骚扰你,你给我打电话,我教他做人。”
孟濡:“……”
孟濡浅浅的笑声从头盔下传出,她搂着陆星衍的腰紧了紧,揶揄问:“难道不是因为你自己居心不良?所以看其他人都对我居心不良。”
前方的少年舔了舔唇,居然意外地没有否认,诚实道:“你说得对。”
他对着漆黑夜空吹了声响亮口哨,声音清晰,大声宣告。
“我,陆星衍,对孟濡居心不良太久了。”
“……”
*****
当天晚上,孟濡喝完中药在舞蹈房跳芭蕾。跳到十点多,打算去浴室洗澡时,一旁看书的少年终于逮到机会,扔下书本,上前,抱起孟濡轻托起她,放到身后的把杆上,低头吻住她的唇,亲身向孟濡证明了什么叫“居心不良很久了”。
少年微弯着背脊,身躯挡在孟濡身前,后背瘦削的肌肉有力,两只手臂撑在孟濡身侧截断她前后左右的出路。
少年现在接吻技术娴熟,一旦缠上孟濡的唇就不愿意分开,吮着她,难分难舍。
孟濡很快半个身子发麻,不知过了多久,溢出一声轻轻的哼响,轻婉动听。
舞蹈房开着暖气,气温越升越高,空气也变得稀薄。
孟濡脸颊到耳朵都是红的,但隐约还记得什么,伸手推开陆星衍,“我要去洗澡了……”
陆星衍稍微松开孟濡的唇,身躯却纹丝不动。他低头,薄唇蹭了蹭孟濡的耳朵,有些恳求的意味,一遍一遍地叫她:“濡濡,濡濡……”
孟濡知道他的想法,但是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