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宝镜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之色:“倾我无双城全力,必手刃伤害我至亲之人。”
“即便他是顾长策?”
秦宝镜自然知道他此话是何意,但她依然答的毫不迟疑:“对我至亲之人下手,无论他是谁,我都毫不手软。”
顾长风心中略略舒适了些,转而柔声的道:“可你也知道,现今的江湖,虽然表面一片平静,内里实则暗潮涌动。先前的天鹰堡之事,你已知。这次的事情,你道会是谁所做?我不认为他会特地的留有当年下毒害你大哥之事的证据,以等今日被你发觉。再者,为何早不被你发觉,晚不被你发觉,偏偏是现今江湖局面如此微妙的时机被你发觉?”
秦宝镜出声打断了他的话:“不论这信件是他自己所留还是他人故意所放,也不论是何时被我发觉此事,我只知道,是他指使他人下毒杀害我大哥,那我便要他血债血偿。”
顾长风只好再问:“以现今无双城之力,对观云庄,你有多少胜算?”
秦宝镜望了他一眼。顾长风会意,忙道:“观云庄虽然是我父亲留下的基业,但你我现今为夫妻,你和无双城即是我要保护的地方,我自然是站在你这边。”
秦宝镜闻听此言,心中安定不少。她心中暗暗的筹谋了一下,这才抬头道:“七八分的把握。”
其实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如若加上你的运筹帷幄和你手中握有的那两支羽卫,已然是十足十的把握。
作者有话要说:
☆、此生不忘
顾长风微微一笑,慢慢的道:“要胜观云庄,自然不会是什么难事。可你要面对的又岂会只是一个观云庄?此次之事,有人之所以故意为之,其直接目的只在于让中原三大势力混战。你若去攻打观云庄,他定然会让天鹰堡参与其中,更或,带领他自己的逍遥岛所有势力也参与其中。中原三大势力,以无双城为最强。先联合观云庄和天鹰堡,去了无双城。他坐山观虎斗,纵然不能清除无双城,但双方伤重之事,他再出手,一举而平中原三大势力。再者,无双城防守利于进攻。有巧妙的机关在内,以一当百,外人万难攻打。但如若你弃了此优势而率举城之力去攻打观云庄,无异于将猛虎去其利爪,有白害而无一利。此人以你大哥之事激起你怒火,正是要你弃自己的优势而去被他所利用。宝镜,无双城可是你父辈千辛万苦留下的基业,还有这城内数万的百姓,你是否真的想好要倾全城之力去报你大哥之仇?”
秦宝镜沉吟不语,面上神情颇为踌躇,想是内心正在挣扎。
顾长风再下一记重语:“逝者已逝,但现今这无双城内,还有你年迈的祖母和年幼的表妹,这可是你在世间唯留的两位至亲之人。你是否想过,一旦你倾全城之力去攻打观云庄,如若正如我所言,被他人所利用,她二人又该当如何?又有谁来照顾她们?”
秦宝镜的双手越握越紧,越握越紧,终于一声长叹,继而又冷声的道:“也罢,且留他一时性命。但改日,这笔账我自是会跟他好好的算算清楚。”
她不是蠢笨之人,先前一时怒火攻心,只恨不得立即便将观云庄夷为平地。但经顾长风这么一分析,其实他的这些分析若是冷静之时她也定然会知,但盛怒之下,感情完全压过理智,若不是他阻拦着,只怕这会真的已经做了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满腔怒火一消散,她站在原处,看着满地狼藉,桌子碎为片片,大红请帖和着墨汁洒落一地,且正好又传来顾长风压抑之极闷闷的低咳声,她这才想起,方才盛怒之时,她一时迁怒,竟然击了他一掌。
刚刚那掌挟带内力几何她心知,更何况顾长风丝毫没有闪躲,结结实实的受了她这一掌。
想想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重伤了他,而他却一直忍着伤在开导自己,秦宝镜一时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实在是有些尴尬。
她望望顾长风,后者一直在低头压抑的轻咳着。他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双肩则随着咳嗽之声不停的耸动。
秦宝镜颇为踌躇,这到底是要不要上前问下他受的伤是否有无大碍。
她自己刚刚的那一掌她知道,可是她不知道顾长风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她从未看过顾长风与人动手,但想来,应该也不会弱。这会若是自己贸然上前询问,于他二人先前相处的模式而言,确实有些突兀。但不上前询问,她看看尚在不停咳嗽的顾长风,又觉得于心不安。
但顾长风忽然一声闷闷的低咳声传来,她抬眼望去,心中一惊。
他胸前白衫前襟竟然有了点点血迹,而他身子也是摇摇晃晃,似是随时便会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