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晴兰到皇后宫中和皇兄一起用膳,皇后闲聊着,问晴兰:“三公主今日都做什么了?”
“到母后那里坐了坐。”晴兰回道。
皇帝轻笑一声,摆摆手道:“你到母后那里只待了半个时辰。”
晴兰红脸道:“那也要怨母后,说要礼佛,早早地就赶我走。”
皇帝道:“今日眼睛可还好?不累吗?”
晴兰这下知道了,皇兄是在逗她。
“眼睛不累,手有些酸痛。”
“你呀……”皇帝玩笑道,“再写下去,怕是这京城的纸价都要涨了。”
“闲着也是闲着。”晴兰说,“皇兄怎么还节俭到纸上去了……”
“你倒是变了。”皇帝点头道,“到底是长大了,敢和皇兄犟嘴了。”
晴兰笑了起来。
皇后温婉道:“的确是比之前长开了些,性子也活泼了。”
皇帝慢悠悠道:“你说你闲着无事做,我倒是听说,这后宫妃嫔们都想邀你……”
皇后眉头微蹙,一脸忧愁。
晴兰看了眼皇后,微微叹了口气,道:“燕川……没这么多规矩,我嫁去多年,不习惯跟她们打交道……还是皇后这里清净。”
她知道那些妃嫔们热情邀请她是因为什么。
远嫁的公主,皇帝太后都惦记着,驸马手握北境虎符,是个实打实的将军,如今皇后所出的两个皇子先后夭折,东宫未立,所以几个有皇子的妃嫔暗地里想趁晴兰回宫,拉拢关系,为自己的孩子加点筹码。
皇帝笑道:“整个皇都,我看也就她这里清净,你喜欢就常来,其余那些是有些吵闹,不习惯就不去,到这里还能陪皇后说说话。”
皇后脸上有了神采,望向皇帝的眼神温柔似水。
皇帝又对晴兰说道:“还有你,既然这么清闲,朕给你找点事做。”
晴兰听他这么说,立刻坐直了。
皇帝道:“朕这里,有燕川的几个子弟,跟驸马是一族同胞,朕看你闲着无事做,总是烦扰驸马也不行,就安排你见见。”
步溪客提到过,燕川多年前就送了许多贺族子弟到皇都念书。
晴兰来了兴致,问道:“都在国子监念书吗?”
“有几个朕见有几分才气,安排他们入朝了。”皇帝道,“对了,宫宴前,你要想见,有一个朕可以让她来宫里陪陪你。”
晴兰疑惑。
皇帝道:“是礼部贺塔塔的妹妹,叫贺图文,贺塔塔多次向朕举荐自己的妹妹,说她通诗书,也会讲官话,随他迁居到了皇都,对土木兴建一事上有大才,朕见了,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就破格让她在营缮清吏司领了一官半职。”
“当真?!”晴兰开心道,“是个姑娘吗?”
“年纪不大。”皇帝说,“确有大才,畅春园的那个亭子瞧见了吗?原本朝中大臣对比议论纷纷,后来她拿出修造图,又有工部尚书力排众议,这才算服众。”
“望春亭?”晴兰道,“我见了,很漂亮!”
“嗯,宫宴之前,你就先与她见一见,聊一聊。”
“我一定要见!”晴兰道,“恭喜皇兄得贤才了!”
晴兰明白皇帝设宴的目的,她这个嫁到燕川的公主,是应该见见在皇都的燕川学子。
贺图文是个典型的燕川女人,个高腿长,像个清秀男子。
见了面,问了安,贺图文打量着晴兰的住处,问道:“这是殿下以前在宫里的住处吗?”
晴兰点头:“住了十多年了。现在要说怀念,除了皇上太后,就是这座宫殿了。”
贺图文目光如炬,慢慢看了四周,说道:“早就想见公主殿下,今天终于如愿。”
晴兰笑:“我也想见见你们,在皇都还适应吗?”
贺图文点头:“虽有不同,但皇都很好,皇上照顾,大家都很感激。”
“在皇都的燕川子弟有多少?”
“留京的有三十七个。”贺图文道,“初七的宫宴,殿下都会见到……殿下,我哥哥见过少将军,按照这边的说法,我哥哥与少将军是同窗,当年都在苏先生门下念书。”
贺图文冲晴兰笑了笑。
晴兰:“诶!真的吗?”
贺图文的表情很微妙,说道:“哥哥说,少将军是找到天赐姻缘了,今日见殿下,知传闻不假,殿下的确为少将军所爱。”
晴兰虽听不明白,但也点头道谢。
次月初七,太后帝后宴请在京贺族子弟。
晴兰很是开心,带着狐球见了他们,见他们都才华横溢,心中欢喜,好似自己家的孩子为家乡增光一般。
宴上其乐融融,皇帝举杯,贺族人祝四方安宁,国泰君安。
晴兰好像想到了什么,却又抓不住。
席间,晴兰问他们是否还记得燕川方言,贺族人与她说起了贺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