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好了没有?”
“好了。”阿菀还记得要早早儿地去给河间王夫妻请安的,急忙点头说道。
“如果累就再歇歇。王府里都是你熟悉的长辈与下人,你不必觉得不好意思。”想当初阿菀在河间王府住着的时候多么喜欢睡懒觉啊,因此萧秀很平常地提醒了一句。阿菀却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等以后再睡懒觉。今天意义不同,我想早点去给……父王母亲请安。”
她如今是萧秀的媳妇儿了,虽然说可以对萧秀撒娇娇气,也可以不管家继续当只大米虫,可是她却希望能真正地孝顺河间王夫妻。
更何况新婚之夜后睡懒觉……咋这么叫人觉得羞耻呢?
“我陪你。”萧秀的目光柔和,摸了摸阿菀的头发。
阿菀其实是这世上最贴心懂事的小姑娘,只是素日里大家都觉得娇气,因此就以为她是恃宠而骄。
其实阿菀是多么的乖巧,多么的孝顺啊。
“好呀。我去给父王母亲请安,表哥当然要陪着我。咱们这叫妇唱夫随啦。”阿菀偷偷儿占了个便宜,见萧秀纵容地揉了揉自己的肩膀,顿时美滋滋地滚进萧秀的怀里。
她如今刚刚大婚时的不安与忐忑都已经散去,甚至此刻觉得在河间王府,的确和在自己的家里没什么不同。与萧秀一块儿打闹了会儿,她这才捞起睡在床角,睡得四仰八叉的那只胖狼崽儿,把它揉醒,就跟狼崽儿一块儿蔫哒哒地坐在床边等着人给自己穿衣裳。
萧秀从床上看去,就见床边一大一小两只团子圆滚滚的背影都那么眼熟。
他想了想,从房间里给阿菀翻出了新婚第一天要穿的大红色鲜艳的宫裙,见阿菀习惯地伸手,就帮她穿上,看着雪白娇艳的小姑娘穿着大红的宫裙越发眉目似画,他就想起了当年第一次见到的那只穿着红褂子的胖嘟嘟的团子,一边给阿菀把头发挽起来,一边从后头环住自己的小妻子,轻声说道,“你还是穿红色最漂亮。”他只觉得自己的阿菀无论怎样都很漂亮,阿菀其实也这么觉得,美滋滋地仰头说道,“表哥穿红衣也特别漂亮。”
眉眼俊秀得不可思议的红衣青年,阿菀只觉得那样的萧秀只有在梦里才见过。
萧秀垂了垂眼睛,揉了揉阿菀的小脑袋。
他很快就给阿菀打扮好了。
因打小儿就是这样照顾阿菀,因此夫妻两个都很习惯,阿菀还坐在床边看着萧秀给自己穿上红色的鞋子,美滋滋地跳下来,见萧秀还穿着单薄的里衣,突然觉得自己不乐意叫别人服侍……她想到萧秀这些年屋儿里就两个打小服侍自己的小厮,穿衣裳都自己来,不知为什么竟然偷笑了两声,一本正经地对他说道,“我也帮表哥穿衣裳吧。”
她明明是想要当一只混吃等死,只享受不付出的小米虫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很想给萧秀做一点事。
萧秀也不拒绝,伸开手臂等着阿菀给自己笨手笨脚地穿衣裳。
他垂头看着小姑娘围着自己团团转,忙忙碌碌的,因为生疏没有帮人穿过衣裳,这花了很长的时间。
可是萧秀却一点都不想催促她。
他只希望这样的生活每一天都慢慢的,永远都不要停下来。
“好了。”阿菀总算给萧秀对好了盘扣,还给他腰间束了漂亮的衣带,看着萧秀这俊美优雅的仪容,顿时心里生出大大的满足。此刻她看见昨天烧了一晚上的龙凤蜡烛早就熄灭了,呆了呆小声儿说道,“咱们是不是应该守着蜡烛?”她听说要守着蜡烛,日后夫妻俩就会很幸福,萧秀揉了揉她的耳朵说道,“我守了。”
他在她熟睡的时候已经守了那一对蜡烛,阿菀急忙问道,“是一块儿熄灭的么?”
“对。”萧秀严肃地点头,顺便打开了门。
就算不是一同熄灭,可是他和她也会一同活下去,然后一同在同一张床上闭上眼睛陷入永远的沉睡。
所以是与不是,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要紧的意义。
门外,几个阿菀带来的丫鬟看着已经穿好了衣裳的自家世子妃都惊呆了。
都……穿完衣裳什么的倒无所谓,可是这怎么先穿了新衣裳……不是应该先洗脸么?
萧秀冷着脸从最前方的丫鬟的手里取过水盆,拿雪白的帕子侵在水里,片刻捞起来绞干,回头轻轻地盖在阿菀的脸上给她把一张红扑扑的小脸擦干净,自己又梳洗过了。
看着几个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己的丫鬟,河间王世子眯着眼睛看着这几个丫鬟片刻,指了指正蹲坐在床边舔爪子,柔弱地叫了两声的狼崽儿说道,“去服侍。”他使唤着丫鬟们去照顾小十八,自己就带着阿菀一块儿去给河间王夫妻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