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认真的烤面包、煎鸡蛋。营养丰富的早餐可以让人一整天充满活力。接着,他破天荒的给自己煮了杯咖啡。
他的朋友们对于猫屎咖啡很推崇,他受不了这名,也受不了那股味,他钟爱巴西产的咖啡豆,经过南美洲芬芳热烈的阳光照射,咖啡浓香醇真。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吃完把杯碟扔进水池里,留着钟点工收拾,而是一一洗净、擦干,方纪柜中。
换衣出门前,他打开电脑,仍然没有邮件。
他怔了怔,走进卧室,从柜顶上拿下一只小型的行李箱,装了两身换洗衣衫。然后,他换上了一身正装,他喜欢的烟灰色西装,湖蓝色波纹图案的领带,墨绿的小牛皮皮鞋,好像他即将要出席某个会议。
手机搁在茶几上,他看了看,没有带上。
还是路虎开起来慡,他打开路虎的车门。
烟雨蒙蒙,雨刷摆个不停,才能勉强看清外面的路。离上班还有一个点,孩子们又都在假期,主妇们这样的天气懒得出门采购,马路显得比平时宽敞。
他很快就上了过江大桥,就在下坡时,他突地在下个路口往回开。
他去了戚博远居住的那个小区,听说那套公寓准备对外出售,价格定得很低,问津的人很少。中国人其实非常唯心,很在意风水一说,这等于是套凶宅。
他熄了火,雨水很快模糊了视线。
认识戚博远的妻子前,他已经观察了她近两个月,那个女人被岁月摧残的像一抹弱柳,稍微风吹糙动就能折断。
他是在一个黄昏与她在小区门口相遇。她拎着两大袋东西,瘦弱的肩耷拉着,他上前接过她一个袋子,向他打听戚博远家住哪里。她当时就愣住了,你谁呀?他自我介绍,我是戚工前妻付燕的继子。
她立刻变了脸色,我才是戚博远的妻子。
他忙笑道,哦,原来是阿姨。
你是骗我的吧,她可怜巴巴的问。
这种事能骗人么,难道戚工没和你提起过!他们一直都很相爱,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分开了。
她一下子就垮了,她对戚博远的爱被时光打磨的虽然不成样,但那仍然是她甘愿付出的全部价值。甚至为了和他有共同语言,他大把年纪,还跑去学电脑。
难道这些年他根本没有病,他一直在欺骗我?
你亲口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他要是犯病,怎么办?她慌乱无措。
他同情而又诚恳的说,我教你个办法试探他是不是真有病,如果没有,你正好质问。
真是个挺聪明的女人,一点就通,悄悄把他送的付燕的照片拷进戚博远的电脑里。
那条,他在网上看到戚博远杀妻案的新闻,他一声叹息,戚博远的表现没让他是我。能够死在所爱的人手中,也是一种幸福。以后,她不必再疑神疑鬼,患得患失。
晚上,他特地打了个电话回家,钟点工阿姨接的,说付燕病了,在c黄上躺了半天。
有几缕阳光从厚厚的云层里漏了下来,但雨并没有减弱,这就是传说中的太阳雨,汤辰飞双手合十,默念道“走好!”然后重新发动了引擎。
路虎一直往前驶去,十字路口,一律左拐,很奇怪,这样子也能开到拘留所,可见有些缘分是注定的。
他把车窗摇下半扇,隔着密密的雨帘看向拘留所的大门,当然,钟荩的身影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的。汤志为用什么样的方式让她出来,还得做一大番文章,以后,她是不能在检察院待下去了。换个工作也好,她不适合做检查官,她是聪慧,但没一股狠劲。
莫名其妙,他想,如果她不是钟荩,她就是一个普通的与他相亲的女子,他们的关系会发展成什么样?
没有可能发展的。她不是钟荩,他就不会和她相亲。他从来就没指望过任何女人能带给她真正的快乐与幸福。
爱情,痴人说梦而已。
阳光又躲回云层里,远处雷声隐隐,雨又大了。
一串水花溅起,银色的凌志噶的在路虎边上停下,一个身影从里面冲了出来,跑进了拘留所。
没打伞,头发蓬乱,衣衫皱皱的,给人的印象很不佳。
是那个卷毛律师,这么早就来看钟荩了,真挺仗义的。汤辰飞嘲讽的挑了挑眉,松开手,路虎慢慢往前滑下。
一把黑色的大伞挡住去路,伞下的人对着他微笑挥手,脸上写着,嗨,我等你很久了。
汤辰飞下意识朝后面的行李箱看了看。
车门拉开,抖落一伞的雨珠,“对不起,把你的垫子弄湿了。”那人抱歉的说道。
“我以为你会打电话给我的,凌瀚!”汤辰飞的心奇异的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