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绍,上次听说令妹回来,不是让你带回……咳,”他有点不太适应,漾出和蔼的笑容,“我府中做客吗?你说她身体不适,现今好了,我看就明日,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明晚我们一起赏月吧!”
稽绍犹豫地看向妹妹,生怕她断然拒绝,千姿很乖巧地站在他身边,浅浅笑着。
“好,那就打扰了。”
“欢迎你来做客。”匡似画也温柔地伸出手,轻握了下千姿。
“谢谢!”千姿冲她柔柔一笑。
“今年的灯好看吗?”司马炎笑问。
“我没有比较,所以说不出什么。”千姿淡漠地转过身,也怔怔看着河水的倒影。
司马炎无趣似的呵呵一笑,牵起匡似画,“确是没什么新意,好象我们出来久了,该回府啦!”
“稽大人!”冷测的声音铿锵有力地切入纷扰的吵闹声中,马晔抱拳,轻笑着上桥,“节日快乐!”
稽绍脸上掠过一丝难堪,匡似画则倒吸一口凉气,司马炎蹙起眉,心中悄然一惊。刚刚是季小姐,现今这个人,都让他生出一丝畏惧、不寒而栗,怪哉!
“马先生,节日快乐!”稽绍回礼。
马晔沉静地抬手冲其他人浅浅作揖,“诸位,节日快乐。”
匡似画慌乱地背过身,不敢迎视他的目光,千姿对影频照,当什么都没看见。
“我们见过吗?”那双眼眸似曾相识,司马炎皱紧眉。
“这就是楼外楼主。”稽绍在一边轻声说。
司马炎锐眼一闪,“哦,久闻大名喽!果真不同凡响。”
“不敢,生意人哪里会有什么凡响。到是老先生面容尊贵,仪态不凡,不知马某能否有幸一闻雅号?”马晔直直地看着司马炎。
“雅号谈不上,老朽啦!”司马炎阴阴地打量着他,“马先生这样的商人世间极少,这成功的背后有什么绝窍吗?”
“命好吧!”马晔倾倾嘴角,“父凌母弃,弟残妻厌,一无所有,呵呵,然后想做什么成功什么。”
“哦,好新颖的说法。”
匡似画倚在桥栏,不由一阵轻颤,面容惨白得没有血色。
“别人都唤你马先生、马先生,老朽还不知你的名号真正为?”
“咚!”倚着桥栏的匡似画突地双腿一软,往后一仰,直直摔在地上,双目紧闭。
“爱妃!”司马炎再顾不得掩饰身份,顾不得问话,欠身大叫着。
稽绍低头腾手抱起匡似画,严峻的面容涌上怜惜,“皇上,此地不宜久留,娘娘应急速回宫。”
“对,对,快,回宫。”司马炎慌乱地招手,看见已有许多人看向这边。桥下等候的侍卫一拥而上,保护着他们火速撤离。
不一会,桥上只留下马晔和季千姿。
千姿浮起一抹嘲讽,目光穿过人丛,淡然地看着那群急促行进的人。哥哥竟然忘了关照她一声,是什么左右了他的思绪?
好热哦,她不喜欢没风的夜晚。积云山从不缺乏凉慡,成为她怀念最深的记忆,乌云遮住她澄亮的眸子,回忆表示已经过去,有可能无法再拥有,但现在的所有,又没有她特别想要的。
她突然有些茫然了,不知何去何从。
“千姿,回去吗?”马晔好不容易压下所有的心情,柔声唤着。说不上是什么力量,驱使自已冲动地就上了桥。她小鸟依人似的倚在司马炎的怀中,他突然非常愤怒,不是吃醋,而是一种不值,千姿曾经讲过,他总是可怜着她、愧疚于她,说不定她已适应现在的日子,他何必要去打扰,果真不假,她被宠着、呵护着,日渐娇美,那么他自责的那些夜晚又说明什么?他只觉着自已象个笑话,想起自尽的娘亲,十年的等待、奋斗,图的什么,为的什么?他不禁恼怒着,就那样冲上了桥,不顾一切想看着他们如何的恩爱。而她晕倒得多么适时,口口声声说活着就是想知道他好不好,呵,心里放着一个人,一边还享受着宠爱,这种不伦之恋,她到非常坦然,他痛什么呢?
她伏在桥栏上,没有回头。
“怎么不说话?千姿。”
“大哥,”不争气的心湖因这声柔和的低唤泛出一朵朵涟漪,千姿很努力地表现自在,“我今晚要搬去阮府住,不回楼外楼了。”
“小住?”深幽的双眼慢慢盈满不悦。上次离开,是因为稽绍的坚持,但也只是一夜,然后便回了。为什么要选在今夜又说要离开?
“不是,”她鼓起勇气看着他,“阮大哥送我一所小小的庭院,极幽静,我以后可能要长住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