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禁被这琴声深深地吸引住了,好像着了魔一样,急切地向着那琴声传来的房间奔去。
“千姿!”阮湛之脱口叫道,一手推开门。
室内烛火通明,季千姿一身紫衣正盘腿坐在琴案前,抚琴的手因这声呼喊停了下来,回首一看是二人,轻笑着起身迎接。面容娟秀,笑意淡雅,不如想像中悲痛伤心之色。
山月轻轻吁了口气,上前握住千姿的手,“我有几日不见你,怪想念的,硬缠着阮大哥送我过来瞧瞧你。”一边,暗暗冲阮湛之使下眼色,让他不要乱提马先生的事。
阮湛之含笑坐在琴案边,四下打量,千姿的房间不象一般女子闺房妆红饰绿,反到有些清冷、素洁。
“我很好的。”千姿拉着山月一起坐天绣榻上。先前陪着过来的侍女笑吟吟送上茶点,回头时,对山月深深看了一眼,山月奇怪地回视,那侍女眼睛瞟向茶点,又瞟向千姿,山月会意地点点头。
阮大哥的话有偏差哦,楼外楼的人其实很疼千姿的。
山月指着桌上的茶点,说:“千姿,那点心不错,我在家也没吃几块,陪我一起吃点,好吗?”
千姿笑了,“唉,其实我每天都被他们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塞进许多茶点,饱得我正餐反到吃不下一口。你不要听钱总管的话,我很好。”
“你不想陪我吃吗?”山月嘟起小嘴。
“一起来吃点吧!”阮湛之也说道。
千姿笑着点头,陪他们二人坐到桌边,特鲜美的素馄饨,做成花朵似的,配上清凉的蜂蜜茶。
山月原本只想尝尝,没想到吃上味来,都不想丢筷了,“千姿,这楼外楼的素食做得可真好吃。”
“是啊,所以我现在的胃都被楼外楼惯坏了,出外几乎不吃外食。”
“天,那以后谁家敢娶你哦,这么难养。”山月随口说道。
“阮家的厨子也能做得这样。”阮湛之淡淡一笑。
千姿象没听到,自顾地喝茶,眼神飘忽,没事人似的,到是山月被这露骨的暗示羞得脸红,左看看右看看,唉,阮大哥的路好象挺艰难的。
“千姿,你的琴没想到弹得这么好。”她忙换了话题。
“琴声也是心声,千姿现在的心中一定在思念着谁吧!”阮湛之因得不到她的回应,不免有些吃味。
“没有思念谁,除了天上的双亲。”千姿的话语偏冷,听得人心中戚戚的。
“千姿,”山月侧身,抓住她的手,“不要怪你兄长,他是奉命行事。他说,不久马先生就会被放回来的。”
千姿眼眸平静如水,“我没有怪他,他是公事公办,并不是针对马先生,他对谁都一样的。”
“嗯,你能这样想就好。千姿,其实这里面一定有误会,马先生是冤枉的,朝庭弄清了,就会把马先生放回来的。”
千姿淡漠地一笑,冤枉吗?昨天晚上刚吃毕晚饭,他突然让帮他妆容,还要重彩,然后陪她去后院的药圃浇水,陪着她聊些他曾经走过的偏远地方的神奇故事,接着对孔综交待了几句,还好心情地拉着她到天台看星星,突然,哥哥领着一帮御林军冲进大门,追到天台,他朝她微笑,就象去厅堂巡视一般离开了,什么话也没说,好象是预料中一般。
他曾说她不在身边的每一天,他会不习惯,但这样的分离又算什么?楼外楼每一个人都不惊慌,很平静地看着他走出楼外楼。
她明白他要做的事很复杂也很惊天动地,所以不问,但这个样子,显然每个人都被知会到了,唯独她除外。
还有那个突然而至的赫连王子也不见了。
一直认为楼外楼象家一般,但就在那一刻,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单,就象沙漠之中,只有自已一个人在行走。
至于那曾经的一吻,她早就自动忽视,没有任何深意的。
“千姿,你在担心马先生吗?”山月见她久不答话,忙怜惜地拥着她,想给她安慰。
“不担心。”她很干脆地回答。楼外楼没任何人担心,她自然也不担心。
“呃?”阮湛之挑起眉,随即也了然地一笑,“马先生朋友多,一定会有许多人帮忙的,说不定一会就会放回来的。千姿,这楼外楼宾来客住的,人很杂,马先生现在又不在,你住到我府上去吧!”
“不,回山府,我可以陪你聊天呢。”山月不让,揽紧千姿。
“我就住这儿,不然马先生回来看我不在,他会担心的。”她想都没想,断然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