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不住,人影遮住了芳踪,他突然害怕好象会再也看不到她似的。
“公子,你不要乱动。”楼里的郎中按住马晔不住抬起的头,这样真的不好上药。伤口太多,后背骨头还有些裂开,幸好没什么大碍。
“千姿说过来的,钱卫你去看看,她怎么还没来?”
“丫头说,小姐沐浴过,就在房内诵经,晚上让公子好好休息,明早再来。”
“哦!”绵长的惆怅。
隔天清晨,小睡一会的人又抬起头,推开身边守夜的孔综,“去看看千姿起来没有?”
揉揉惺忪的眼,孔综转了一圈,回到房内,“小姐今日起得早,说去找阮公子到稽宅附近的小溪钓鱼去。”
寒眸眯成一条线,跌睡到c黄上,碰到伤背,好疼!
第二十三章,秋深几重 下
季千姿没有回稽宅,而是去了山府,哥哥和山叔上朝去了,山夫人走亲戚,府中就山月和家仆在。
山月圆圆的脸微有点清瘦,笑眼也不弯了,坐在房中,绣着稽绍的一双鞋面,看见千姿进来,欢喜地迎上前。
“月姐姐,陪我去街上转转可好?”季千姿戴了个大大的纱帽,看不到神情。
“就我们俩呀?”山月有点迟疑,但又怕千姿失望,想了想,“我们找阮大哥一起去,可以吗?”
季千姿有点吃不消阮湛之半玩笑半当真的话,知道山月担心二人在外不安全,只得点点头。
同样花木葱笼,阮府不似稽宅的僻静与幽深,更多是高雅与清致。不安地坐在厅堂,听山月和阮夫人絮絮说着家常。迎面的假山与湖石间,不时有艳丽的女子经过,阮湛之红袖添香知已多,醉卧青楼美人窠,想必那些是他知已中的之一之二。
季千姿扁扁嘴,反正别人也看不到她的神情,世间三妻四妾虽是常事,她却非常厌恶,人心只有一颗,真心对真心,她认为那样才象俗语中讲的白头到老。太多的头挤在一块,任谁看了,也不觉得有什么要珍惜的。
阮大哥风流才子,相貌又俊,知音多,她不评定。
“小千姿,月儿,久等啦!”阮湛之微笑着从后堂出来,“昨晚宿醉,起晚了。”
“阮大哥,你这样的教职,可是误人子弟。”山月打趣道。
“无关,无关,我对他们通常要求不高,能识字就可,读太多书不是好事。”阮湛之俊逸的脸庞绽开如稚童般灿烂的笑脸,“千姿是第一次来阮府,喜欢吗,要不我带你转转?”
“不了,我和山月想去街上转转,不知大哥方便同行吗?”她的声音毫无涟漪,甚至有点冷。但阮湛之喜欢的就是这种与众不同,“当然有,逛书市,衣铺,还是游洛河?”
提起洛河就想让人叹息,“昨晚琴断了两根弦,我想去下琴室,然后听山月姐的吧!”
“我要去衣铺,去绸缎坊,游洛河就不必了,河上的花舫,是阮大哥爱去的,我们可不爱。”山月歪着头,笑着说。
“乱说什么。”他担忧地看了千姿一眼,可惜遮得太严。“那么,我们去吧!”忙催了走,怕再呆下去,山月这丫头会把他的情事卖得精光。
她才不会在意呢,文人多爱青楼,弹丝竹,听小曲,附弄风雅,那都是别人的事。
“我们在这家吃饭吧!”阮湛之指着街边一间清雅的酒楼说。逛了大半天洛阳城,腿都走酸了,山月到是收获不少,左一包又一包全扔在马车上,千姿就两根琴弦,话也很少。
“嗯,让千姿尝尝洛阳的地道小吃,与楼外楼有什么区别。”山月兴奋地抢着上楼。
靠窗的好位全满了,三人只得在中间找了张桌。
邻桌是位长相普通的老人正一边慢悠悠地品着酒,一边在和同桌的几个人谈着闲话。
“听说那楼外楼的主人是位年岁不大的男子,风度翩翩,与朝中大臣们均都交好,不偏不袒,煞是怪异。”
同桌一人听到这里,cha嘴笑道:“老伯,你见过那位主人?”
那老人微醺,点点头,“我曾在有幸到楼外楼小酌,那菜和酒,这洛阳城中寻不到第二家。那天,我出来时,刚好看到楼外楼的掌柜送客,虽是夜晚,却看得出他风仪俊美,举止大气,毫无商者的俗态。”
这一说,同桌的人都安静下来,流露出十分艳羡的神情望着那老者。
季千姿轻笑着摇了摇头,拿起茶壶,砌了杯茶浅抿着,好奇地侧身看向另一边。
不看也罢,一看不禁笑喷出茶来,呛得直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