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放心,郭俊今日交下你这位朋友,日后上达朝臣,下至百姓,再无人敢在公子名下的任何商铺闹腾。”郭俊忙不迭地拍胸保证。
“呵,那先在此多谢大人了,来人!”
孔综托着一个绸巾盖着的锦盒走了进来,轻轻放在桌上,打开。
郭俊只觉眼前流光溢彩,光芒四射,盒中放几件粉色的石块,均是他从未见过。不禁眼都看直了。
“此物,蛮人称钻石,来自一个神秘而又遥远的地方,一位航海的朋友送给糙民,物稀无价,但请大人笑纳。”马晔不以为意地指着锦盒。
“你……你送我……?”郭俊结结巴巴地问。不敢相信这稀世珍宝要归自已属有。
“嗯,就当是今日郭大人相助的谢资。其实,钱财乃身外之物,与郭大人这样的朋友相识,这点见面礼真的不算什么,大人,收下吧!”
郭俊直喜得眼都舍不得移开。孔综从怀内又掏出一个绢布包着的小包,展开。
这件,郭俊听说过,乃是传说中的龙形玉,千年美玉自然形成一条逼真的龙,那价值是几座洛阳城都无比相抵,神奇的是它的喻意,得此物者,得天下。
郭俊惊恐地看着马晔,已没有言语可以形容心中对此人的威慑。
“听说郭大人和太子相交甚深,此物送给大人孝敬太子吧!”马晔漫不经心地掩上绢纺,放进郭俊的掌心。
“马公子!”郭俊眼眶一红,不由自主双膝跪地,“今日,公子救我性命,又赠我厚礼。今生今世,就连生身父母对我也没有如此好过。这大恩大德,郭某如何相报?”
马晔含笑扶起郭俊,“大人说哪里去了,这钱物从天下人手中赚来,还归天下人,不要太过在意。日后大人在太子面前美言几句,替我引见与太子和别的大人相识,日后在洛阳方能站得牢牢的呀!”
“此事包在郭某身上,不出三日,郭某保证领公子与太子相见,至于其他大人,郭某明日便可带他们来楼外楼小聚,郭某虽不才,这点还是做到的。”
“那就多谢大人啦!不敢耽误大人公务,他日再叙。”马晔徐徐起身,准备送客。
孔综体贴地装好锦盒,递给郭俊。
石磊开门进来,引领郭俊出楼。
马晔缓缓转过身来,指着郭俊刚刚坐过的椅和喝过的茶杯,冷冷地说:“那些给我扔了,这室内用水清洗一遍。”
孔综抬手应声,“是!接下去,公子意欲何为?”
“当然是开门迎客,还有看望故交喽!”马晔眼望窗外,萧索一笑,“物事人非,这世道怎么如此擅变?唉,气节是小,性命关天,只怕也是身不由已吧!”
孔综一怔,然后了然地叹了口气。
“滔滔江水东流,多少风流人物随江水流逝,好似无争气之要,可人活在世,不就争一口气吗?”
孔综深吸一口气,肃然道:“在下随公子多年,虽常年在外打理生意,但对于公子的心意也懂一二。公子你行的是天道民意,忍无可忍,就不必再忍。恶人自有恶报,此乃天意!”
“嗯,你出去休息吧,都累了几日,终于今日一切顺利。”
孔综出去了。
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成就感,只觉得心累,以前自已所不耻的行径,今日自已却亲自出手。
不会让他们死得很快,他会慢慢看着他们相互猜忌、相互折磨,最后两败俱伤,他坐享其成。
他必须这样做,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马晔冰着脸,推开侧门。偌大的庭院中,季千姿正在墙角一块地上浇水施肥,雪白的衣裙上沾满了泥土,就连头发上也碰到了。
这以前好象是块花圃吧!果真,名贵的鲜花已化成花泥。
“千姿,忙什么呢?”他含笑走近,阴冷的面容不自禁放暖。
“种糙药呀!偶尔有个摔伤、烫伤、头疼什么的,就不必去药房抓药了,我可以对付的。”抬手拭汗,脸上也脏了一块。
这么美的容颜,从来不知珍惜,象对一块抹布般随意。
不舍地拉住她忙碌的身子,以衣袖擦去脸上的污泥,“歇会吧,看你热得样。”
“不行,就是要太阳好好的时候栽种,你也别闲着,帮帮我呀!”不由分说,脏污的小手就挽起他的衣袖,塞给他一包种子。“两个放一个坑,不可以多哦!”
他宠溺地摇摇头,只好蹲下,学着她丢种,然后浇水、施肥。
“阮公子没有来吗?”
“来啦,喝了杯茶,他一直和我谈诗论文,你知我一看书就头疼,又怕丢了爹爹的脸,只好推说不适,让他先走。明日我和他一起去故园看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