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子秋不管在哪里,魅力非常惊人。美女如云,都为你倾倒。”她拖长了语调,调侃的意味很浓。
区子秋嗔怪道:“我哪有什么魅力,连你都留不住。”
千姿不安地低下头,满怀心事地叹了口气。
院外,不远处乐声幽扬的歌坊传出横笛的吹奏声,凄婉感人,却又宁静得有如云间伸出的明月。
区子秋望着她,发现她眼睛湿湿的。她很少流泪,只有为以前她讲过的什么家人,还有为他痴狂的爱。
“那个人医治情况如何?”子秋不愿她对他有所隐瞒,凝视着她,问。
“医治正在进行中,好象情况还好,但先前我没有遇过这样的情形,所以不敢太确定。”千姿软弱地说,她那清雅的语音一如往昔,令他迷乱。
“我去看看?”
“不,还是我来。子秋,我……”她积蓄了好久,鼓起勇气,欲向他全盘道出自已真实的心意。他去抢先挪过椅子,靠近她,轻捂住她的嘴唇,“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就让我好好看着你,你要知道,那些过去的夜晚对于我来讲是多么难熬吗?我想你,却又不知你到底在哪里,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把我忘了,我好担心,常常一坐就坐到天明。”
“子秋,”千姿难过地拉开他的手,她不能再犹豫,她要狠心,不然伤害的人会越来越多。“让我说话,好吗?”
“如果是我不想听的,就不要说了。”他热烈地拥住她,“洛阳的夏天太热太杂,还是山庄清静又凉适,等你医治好那人,我们就回去吧!”
“子秋,”千姿加重了语气,痛苦地摇头,“听我说,我们不可能了,我是个有婚约的人。”
区子秋脸色大变,努力一笑,“你在开玩笑,小千,你当然有婚约,那是我们的婚约,要不是因为有变,我们都已成为夫妇了。”
“不,还在那之前。你记得我提过我那个家人吗?他就是就是……我爱着的那个人。”
区子秋拼命摇头,紧紧抱着她,“可是他却把你逼逃了。小千,不管你如何变,我不变。不管你做什么,在哪里,你都是我心中最美的小千,我心中最纯洁最明亮的纤纹。我不知道要怎么说。不过你会明白的。我心中,你永远都在。长安那个戏院,你那样闯进来,带来我以前所不曾体会的火热和力量。你常说我不在意别人,事实上,是我以前没有遇到过。我会在意人的,会疼会爱会宠,我能给你想要的所有。我常对自已说,世上没有人能代替小千的,生命那么短,我会把她抓住……”
突然,他哽住了。他沉默半晌,极力恢复镇定。他再度开,开声音微颤。千姿听到一字一句由他不安的灵魂中吐出,“小千,你带着我上了天堂,现在要把我推下去吗?”
这句话恍如心底的呼喊,一首长恨歌。
他望着千姿的小脸,烛光下美得圣洁。忍不住一阵冲动,一闭眼,带着咸湿泪水的脸庞贴了上去,印上他渴望太久的热吻。
“不可以,子秋!”千姿慌乱地躲闪,“你不能吻我。”
“为什么?”他不松,吻密密地印上去,却只在她的柔唇边打转,小心翼翼,“小千,没有任何人比我更爱你。”
“不,有的,”千姿亦是泪流满面,“子秋,他爱我,很爱,很爱,而且我也爱着他。”
“不!”区子秋抬起了头,手却没有松开,俊目中射出妒忌的怒火,“你为什么不能爱我?当初在山庄,你不是答应过爱我的吗?”
“子秋!”千姿控制住抽泣,冷静地看着区子秋,清晰地说,“情感的事只因为一个感觉,没有谁好与不好。我在十六岁时就爱着他了,爱了三年,我从来没有变心过。虽然因为心结的事,我逃过,可一听到他身体不好,我什么心结都没了,心里只有他只有他。”
“他是那个失明的病患?”区子秋理出了一点头绪,厉声问。
千姿哽咽地点点头。
没想到区子秋露出了一丝笑意,“哦,小千,”他低声呢喃道,“我现在放心了。这样想,好吗?如果他没有失明,你就会一辈子呆在外面,和他永不再见,如果有什么爱,那也只是思念。但他失明了,你觉得愧疚,你不舍,你想帮助他,小千,你对他是同情,而不是爱。你弄错了,你心底真正爱着谁,你真的清楚吗?”
千姿呆愣着,想不出什么话语反驳,只拼命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