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总要个名份,对不对?妃嫔可好?反正不管是妃还是后,只有你,都是你。”
唉,谁让她喜欢上一位皇帝呢?“好吧!就妃嫔。”她撒娇地嘟起嘴,“晔,你食言哦,你说过终生不娶妻和妾的。”
司马晔抬起眉,“没有食言呀,我那句话的前提是除了季千姿。”
“哦哦!”她羞红了脸,只觉幸福无比,把身子依在他怀中,眼睛转向窗外,“可是这大热的天,成婚会不会让别人觉得太急?”
“别人最多会说这个皇帝色胆包天,大夏天的就把季家小姐抢进宫中,不过,看他年纪一大把,能谅解啦!”司马晔懒懒地说道。
“晔,对不起,当年真的太小,只顾了心结,没有想你的感受,让你等苦了。”千姿不舍地叹息,眼中微湿。
“不受这点苦,怎么娶得到我的千姿?我,痛并快乐着,还好了,只要你回来,那些算什么。”自从两人一敞开心怀,司马晔整个人都明朗了起来,语气轻快、活跃,不似往日的沉闷、忧郁。
千姿无声哽咽,手心贴住他的掌心,贴首听他稳健的心跳,“是的,关于过往都不要再提。现在,我们要想以后该如何幸福地过下去。”
“皇上,殡寿店到了。”崔山在马车外轻叩轿门,马车悠悠地慢了下来。
“你在车上等着,我下去买。”这些事,吩咐侍卫,自然会有人办妥,但司马晔坚持这些事亲自亲为。千姿不愿他在拥挤的街道上被人指指点点,抢先掀开轿帘。
“纱帽!”他接受她的体贴,却不愿她秀雅的丽容被别人看到。
“知道,早戴好了。”轻捏下他的手,轻轻跨下马车。
天气真是闷热异常,阳光躲在云层中,一点风都没有。
千姿举步向殡寿店走去,不提防两位大婶从街角冲了出来,没来得及闪躲,撞得个实实在在。
幸好崔山手疾眼快,及时扶她一把,才没有跌倒。“怎么走路的?”崔山瞪着两位大婶。
“对不起,姑娘,我们有急事。”大婶满头的汗,内疚地一笑,脚步不停,又往前跑去。
“忙着捡钱去呀!”崔山不满地埋怨道,高大的身子立在千姿的身侧,不想再发生类似的事。
一阵紧密的鼓点,锣声随即响起,尔后是胡琴缠缠绵绵的倾诉,一声女子的轻咳,乐曲连贯了起来。
千姿蓦地回头,看到人群水潮般涌向一所戏院。“那里是谁在唱戏?”
殡寿馆的老板正出门迎客,听到千姿问,微微一笑,“是个外地班子,借了这处空戏台唱戏。有个名角,叫小秋千,不,是小千秋,唱得很不错,人又俊,婆婆妈妈们象疯了般,一场不拉地追着看,还有很多大户人家的小姐,买了多少礼物送他呢!把个戏班老板乐坏了。”
“小千秋?”千姿默默琢磨着这个名字,脸色突地大变。来不及多想,她转身也往戏院跑去。
“小姐,小姐!”崔山不解地追上去。
“呃,不是买纸钱的!”殡寿店老板生气地翻下白眼,气喘吁吁地走回店内。
太熟悉的场景了,欢呼声、喝彩色、汗水味、瓜果味,全汇到一处,大幕拉开,条案、桌椅,娇丽的女子对窗吟唱,一遍遍呼唤着远方相思的人儿,台下抽泣声响起一片。
泪水象断了线的珍珠,一滴一滴落在衣襟上。
“小姐,看戏要买票的。”守门的伙计冲了过来。
崔山掏出银子,诧异地看着千姿,什么也不好问。
伙计一把抢过银子,笑眯眯的,“进去吧!知道吗,洛阳城里现在什么最火,是小千秋的戏!”
她知道他唱的很好,他非常聪明,只要他愿意去做,他便可以最好的。但是他不是应该呆在扁鹊山庄行医吗?为何要来这洛阳,唱得那样声泪俱下,象是相思断肠?
“小姐,皇上还在等呢?”崔山低声提醒道。
千姿象未闻,直直地盯着台上的女子甩袖、旋转、然后转身、抬目,视线幽幽投向这里,突地,唱腔一停,女子惊愕地立在台上,不敢置信地凝视着千姿。
场内如沸开的水,一下喧嚣开了。锣声鼓声急促响起,但女子却并不回应。她只是眨都不眨地看着,许久,她妩媚温柔地一笑,从台上跳到台下,穿过人群,不在意场内已乱成一团、琴师们在台上跳脚,兴奋地向门外跑来,一走到千姿面前,她微微闭眼,两手一张,深情地将千姿拥进怀中,两行清泪顺腮而下,“你怎么到现在才来?我等你很久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