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有没发现那女子额头尊贵,不象平常女子呀!”
“哦,我只看出她是个识文会书之人,其他到没看出什么。”
“也不知是碰到什么歹人,受了这么多的苦,想必她家人一定急死了。”老者叹息道。
“是呀!但她命大,醒了后就可安然回家了。”
“呵,将军,到时只怕你舍不得吧。”这几日,老者已看出这位将军对无名女子暗生的情愫,一双举枪弄剑的双手,照应起女子来,细腻多情,还有那眼中的怜爱,也明显得很。
燕宇被老者讲得有些不好意思。
“将军没有成家吧?”
燕宇点点头。
“那女子也是待在闺阁的姑娘,你救她一命,她应以身相许,自古以来,戏文里都是这样唱的。”老者笑着说。
“可是说不定她已与别家定有婚约呢。”燕宇忧心地说。
“呵,将军呀,她家人说不定早当她不在这人世了,就是有什么婚约,现在一定也取消了。再说,将军可是看过人家姑娘的身子,她日后除了嫁将军,还能嫁谁?”
“可是,我不说,她又不知,外面人也不知,不会有什么的,除非她真心想嫁我,而不是由于这个缘由被逼嫁给我。”
老者看着燕宇,点点头,“将军真是顶天立地的真汉子,不趁人之危,那女子要是不想嫁你,真是可惜了。”
“呵!”燕宇笑了,回首看看屋内的女子,硬朗的面容不禁柔软起来。
正文:三十三,芳心向春尽,所得是沾衣 上
燕宇三天以来一直合衣坐在女子的糙铺前,几乎没什么合眼。老者说这几天正是女子长骨关键时,要是稍有移动或异常,就前功尽弃了。他已经忘了什么是避嫌,一天抱她翻身无数次,还要帮她的伤口换药。老者每次翦煮的内服药都苦死人,前几天,她稍有点意识,都会坚持喝下去,这几天老者在药里不知加了什么,她喝下去就会自动地吐出,他又要清理,又是温言劝慰的,费很多心神,才会哄着她喝下去。
有时,她会痛得睡不着,他掌心轻轻压住她的眼皮,让她适应黑暗,让她早点睡着。睡着了就不会痛得那么厉害了。他扶她躺下,硬是扣住她的腰身,令她不得动弹,然后,只手小心地撑住她的颊侧,让他身形挡去部份的明光。
还是个孩子呀!燕宇含笑地看着她,今天脸上的痂已脱落,除了隐隐的粉色斑痕,不细看是绝对看不出的,她的庐山真颜已看清,果然如猜测中一样,清秀温婉,不过,她还没睁开眼睛,他想那一定是双如潭水般清澈的双瞳。他仍然感觉到她是熟识的,苦思冥想,一再肯定他从未与这样的女子相遇过,不然他是不会记不得的。也许自已的心中曾悄悄勾画过某位女子,而她恰好是这种类型的吧。他呆在这里近十日了,韦副将他们应该已近湖南一带了,唉,他是越来越迟了,但是……为什么他的心一点也不急呢?他似乎很乐意呆在这深山里,听听山风,喝喝山泉,看着她一天天痊愈,就象是人生享乐的极致般。
不行,他不可以放纵自已有这样的想法,他是朝庭的将军,应该早日回到军营中,而不是做个护理,整日在这守着个无名的女子。
燕宇叹了口气,端着刚煎好的药,看着熟睡的她。很多日不见太阳,她的脸色苍白如雪,越发显得瘦削,被子下的身子也是不盈一握,他一只手就可以轻轻地把她托起了,而这样的一个小女子却受下了这么多苦,唉,真让人心疼呀!
他细心地吹凉了药汁,柔和地抱她靠在怀中,顺好她的手臂,一触及她脖颈向下的光滑肌肤,他仍感到心头震动,有些呼吸急促。
她睡得很好,脸色平静,这几天大量的用药已有了效果,老者说她的骨胳在悄然归位,五脏也在愈合,虽不会痊愈,但她也应该清醒了。可她却没有一点清醒的迹象,他不禁怀疑是不是药汁太浓,不然就是太苦。他用碗碰碰她的唇,她的唇动了动,他手微微一抖,几闹药汁流到了她的唇角。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拿碗,看着那药汁就快流到脖颈中了,他情急地俯身向她,用舌头轻舔她唇边的汁液,老天,果真是苦得可怕。
时间忽然象停止了,他在她的眸中看到了自已的面容,他困窘地抬起头,真是一汪深水潭呀,她不会以为他在趁机偷袭她吧?
“你……你醒啦!”他的脸黑红黑红的,烫得惊人。
“……你……是谁……”她呓语着。太久没有说话,她的声线沙哑暗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