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看着二人的身影,欣慰地笑了,找了块石阶坐下,今夜,他要在此守着,不让任何人走进这寝宫,战火重燃也好,宫中出事也罢,大臣们急得跳脚与与他无关,这等了几年的花烛之夜,他不会让任何人再来破坏了。
睡房中,帐幔坠地,炉香轻溢,被红锦簇,一只大大的木桶中,热气沸腾,玫瑰花瓣浸遍水中。
不知何时,宫女、太监们都已退去,偌大的室内只有他和她。
“音儿,我不走,可以吗?”萧钧柔声问。
这一刻,苦尽甘来的喜悦胜过了羞涩,她郑重地点头。
萧钧温柔地为她宽去衣衫,她娇弱地伏在他身上,一层层裉去,她粉嫩的肌肤寸寸袒露,虽隔两年,但身上一些疤痕还隐约可见,看着她遍布全身的浅痕,他无语凝噎,俯首细吻着,想抹去她那时的疼痛。
“音儿很丑,对不对?”她颤声说。
“乱讲,我的音儿是世上最美最聪慧的女子,不然我也不会让三宫粉黛无颜色,专爱你一人。”他故作嬉笑,怕她冻了,抱起她坐到桶中。泡着热水,梅清音全身有说不出的舒服,不禁发出一声低吟。
萧钧的手指轻轻按摩着她的肩背,梅清音忍不住轻叹,“何德何能,让皇上为我如此?”
“我又何德何能,让音儿跟着我吃苦受难。”
她双目如酒,脸色酡红,“那是因为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
他没有答话,双目交缠,欠身细吻着,象用尽全身的力气般,要证明自已的心。
“好了,音儿,水快凉了,你该起来了。”萧钧摸到了水温,忙松开她的唇,从后面拿出一块干净的布巾,包裹住梅清音赤裸的身子,轻舒长臂,将她从浴桶中抱起,放到c黄上。
梅清音手紧抓住身上的布巾,不由地娇羞无比。萧钧宽去外衣,微微一笑,见她巧笑嫣然,烛光下闪着莹光笑意,更添妩媚,婀娜娇躯包裹在布巾之内,光裸的玉臂露在节外,早已情动如潮,伸手将她揽住,唇印在她红晕的粉颊上。
梅清音娇吟一声,身躯慵懒地靠在他怀中,双颊红艳如火,眼波水漾。
萧钧抱着她往c黄里倒下,一手拉起纱帐。只见原本在梅清音身上的那条布巾飘落地上,帐中微微传出娇喘和痛楚的抽气声。
“音儿,很痛,我就放开。”压抑的男声象含着无穷的克制和怜惜。
“钧,我守诺来了,不要放开。”
“音儿,你可知我等得有多苦?”
“钧,我知,我知,所以我来了。”
新月初上,在初冬浅浅的寒意中,她终成了他的妻。
正文:四十六,今夕何夕,见此邂逅?中
是夜,凛冽的寒风骤起,夜幕象恢恢天网罩住了京城苍穹。忽然,银絮般的白雪飘飘洒洒落下来,结成一片晶莹的白纱,将皇宫严严实实地覆盖起来。子时将尽,鼓楼里刚刚响起咚咚的更鼓声。
御花园里传来一阵吱吱咯咯的响声,雪地上延伸出一排排脚印,歪歪斜斜,大小参差……两名披着红色斗篷的宫女,提前印有乐字样的宫灯在前面引路,身后一位身披白色狐裘的女子四处张望着,象在寻找什么。
天气太冷了,御花园中连只鸟都看不到,女子有些怨愤地叹了口气。
“阿乐娘娘,我们还要向前吗?”一位宫女回过头来问道。
阿乐随手拍打着身边的树干,抖落一地的雪花,“不了,回去吧,我们从皇上寝宫前走一下。”
“嗯!”两位宫女对视一眼,不敢多问。这位娘娘看似清雅,但骨子里很是凶残,稍有不如意时,对宫女们不是打就是骂,有一次,因一碗参汤过烫,她竟然把整碗汤倒在侍候的宫女脸上,至今还没有痊愈呢。
出了御花园,经过几座宫殿,便是清静的中宫,今日中宫中居然有烛光,还看到人影晃动,不时还有笑声传出,阿乐皱起眉,看了两眼,有些奇怪,脚下却没有停留。再过去一点,便是与御书房相挨着的皇上寝宫了。
满脸冷竣的侍卫笔直地站成一排,宫女和太监们全挤在偏房中,皇上最信赖的刘公公竟然坐在台阶上,毫不在意飞扬的雪花把自已装成一个雪人。
“何许人也?”侍卫听到脚步声,厉声喝道。
提灯的宫女细声说:“娘娘阿乐!”
侍卫没有近前,但那架势,她也不可靠近。
“娘娘这么晚还没睡吗?”刘公公拍拍身上的雪花,淡笑着招呼。在宫中多年,稍有点风吹糙动,都逃不过他这双老眼。皇后失踪后,新进的几位妃嫔,都安分守已,独这位会点文墨的阿乐娘娘不甘平静,夜夜在宫中晃悠,渴盼着能与皇上有个邂逅,再得而邀宠。可惜她太急功近利,反而让皇上近而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