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士毕业后,他进父亲公司边工作,边读博士课程。梁清考进牛津大学的博士班,与夏心婷准备结婚。
梁清的父亲和詹安尼的父亲是老朋友,自然也送了请帖过来。看着烫金的请帖,他愣了愣。他那时已经不住在家里了,自己在外面租了个寓所。
夏心婷婚礼的前一夜,他在寓所里,提了瓶酒,坐在阳台里,对着夜色,一杯接着一杯的浅抿着。门铃突然响了,他开门,夏心婷脸红红的站在外面,他微微地怔住。
“你好吗?”她问他。
在这之前,他们已经有六年没有讲过话了。
“我能进去吗?”
他把身子往旁边让了让,她进来,打量着屋子,嗅到他身上的酒气,她低下了头。他弄了两杯咖啡出来,两个人对面坐着,沉默着。
“我明天结婚。”她突然说。
“哦,恭喜你!”
“你女友今天不在吗?”她呷了一口咖啡。
“你说的是哪个?”
她笑了,“我也搞不清,好象蛮多的,你记得她们的名字吗?”
“不需要记,她们记住我就行了。”
她望着他眼睛的深处,握住他放在桌上的手,没等他反应过来,她的身体已经迎向了他,带着泪,疯狂地拉扯着他的衣服。
她是个明天就要结婚的女人,他不想碰她的,可是却又无法阻止她,也被她脸上的坚定愣住了。
一次次的碰撞,一次次的摇荡,她咬着他的肩膀,在他的身下,低声嘤咛。
晚上十点钟,她起身穿好衣服。“以后,我不再欠你了。”她回过头对他说。
他不明白,也没追问,送她下楼,陪她坐出租车回去。天上有一轮明月,一直跟在他们的车子后面。
第二天,她结婚了。他在电视上看到报道的,很美丽的新娘。婚后,两个人住在牛津校园内。梁清博士毕业后,留校任教,夏心婷则成了一个贤淑的家庭主妇。
他变本加厉地交女友、换女友,既然这世上没有真爱存在,何必为一个人执著呢?他渐渐成了父辈们口中无可救药的浪荡子。父亲实在看不下去了,一脚把他蹬到了与伦敦隔着两座大洋的中国,二年内不准回国。
他曾经随父亲来过一次中国,虽然中国也有许多人会说一点英语,但那种发音让他觉得好笑,就象是伦敦某个山区的什么方言,听都听不明白。
上海,是国际大都市,繁荣的程度不亚于美国的纽约。他到不是嫌弃中国不如英国发达,而是他在中国就象个哑巴,谈笔业务、聊个天都得带秘书。这还能有隐私吗?偶尔和某个女人对上眼,都没办法交流。而且秘书一个个也不称职,结结巴巴的翻译听得他直皱眉,他一皱眉,秘书更加不流畅了,有些医学专用词语译得更加文不达意,听得他火大。来上海不到半年,秘书都换三个了,现在这个没等他开口,自己主动请辞。
没了秘书,他寸步难行。公司紧急对外招聘,幸好上海有的是人才,几天之内,就接到几百份履历。这次,詹安尼决定亲自面试,首先要求,必须要有一口正宗的流利的牛津腔英语,其他的要求可以酌情调整。
詹安尼抬手看表,八点,还有一个小时足够他洗澡,换衣。他没在外面租寓所,把公司的顶楼改成了一个套房,做了住处,省得上下班来回跑。公司在浦东,虽说路蛮宽,但也经常堵,他不想浪费时间。
昨晚遇到的那个酒吧老板真是个识情识趣的女人,很懂男女游戏的规则,相处很轻松,可贵的是还会一口算流利的英语,詹安尼决定把游戏继续下去。
他缓缓地把车停进公司的地下车库,上电梯时,他的嘴角是带着笑意的。
三,面试(上)
穿衣镜前,舒樱左右手各提着一套时装,时装平撑在衣架上,分别是束腰的裙装。柔软百高级的质地,优雅的浅色,毫不张扬的样式,无不透出无言的高贵。她下意识地在身上比了比,到底是自己穿熟的衣服,竟像亲密爱人一样的服贴。
镜中的女子美丽中带有几份知性,眼镜遮住了眼底的神色,俐落的短发更加突出脸型的瘦削,她看着自己瘦得青筋直冒的脖颈叹了口气。这两件裙装出席晚会、参加活动、与爱人约会都可以,但是面试合适吗?
回上海之前,舒樱在英国牛津大学留学,攻读地球物理专业。她没有工作经验,照理那种专业毕业后,一定是进科研机构,必定要以成绩和论文说话,无需为工作cao心的。可是突然发生了一些事,她没等毕业,就匆忙回国了,而且目前极需一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