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懒得去医务室抹药。
校园中学生依然匆匆地在各教学楼之间穿梭着。晴朗的天气里,不是谁的心情都如阳光般灿烂。
走进熟悉的教室,叶小榆觉得眼前的桌椅开始上下漂浮了。她只好扶着桌子,尽力撑着,让前排的女生让下位置,坐下来,胃疼似乎好了一点,心口也不那么慌了。
她请女生们把手中的讲义发下去,没等开口,就是一连串的喷嚏,隔壁女生好心递过一叠面纸,“对不起,我想我有点感冒了。”讲话的鼻音很重,叶小榆镇定地深吸一口气,心中暗自叫苦。昨夜吹风吹多了,又和衣坐了一夜,一定冻了,这下可好,又是胃疼,又是感冒,再加上那不想面对的人和事,百分百的雪上加霜。
她自嘲地一笑,抚去腮边落下的长发。
“喂,会不会昨晚浪漫的看了一夜的星星,冻了?”吴兵低声对纪超说。
她身上衣服还是昨天的,衣角上还有几块血迹,她的脸色蜡黄,神情憔悴,偶尔还咬牙,象疼得直抽气,不对,纪超眉头都竖起来了,昨晚一定发生什么事,她整个人枯萎得,谁一推,就可以倒下去。
“为何不说话?”吴兵看着纪超张冷得可怕的酷脸,不解地问。
“你看不到她快晕倒了吗?”纪超哑声说。
“啊!”吴兵定睛一看,确实象摇摇欲坠似的,幸好她知道坐着上课。
她的异常,引起学生们在底下喧声沸腾。叶小榆举起手,示意大家静下。
“纪超,你看她的手。”吴兵叫了一声,纪超一看,眼睛都眯起来了,酷脸上微荡起气愤,那个男人昨晚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因为昨晚没睡好,又冻了一下,身体有点不适。我今天不能站着板书,只好坐下来和大家讨论讨论吧,希望你们不要介意,说实在的我现在还是不舒服,必须请你们体谅,上课认真点,让我比较不那么吃力好吗?”叶小榆当下采取哀兵姿态。
“老师可以请假呀!”几位女生细声细气地说。
“这节课是我给大家上的最后一节课,我不想请假,过几天,我要去奥林匹克竟赛中心担任数学辅导一职,以后会有新的老师过来代课,下学期,大家不必修这门课了,所以来说,这节课对于老师和大家有不同的意义,我们不要延误时间好吗?”她虚弱地说着。
“老师!”女生们已经开始伤感了,男生们更是失望得一颗心沉到海底,好不容易才觉着这高数有点趣味,这中途换将算什么呀。
“以后在校园里还是会碰到的,老师不是远走,只是暂离。”她闭上眼,汗出得更多了,后背都象湿透了,额头上也是密密的,手背更是疼得ròu象在跳。
那苍白的脸色和虚弱的声音具有太强的说服力,教室里瞬刻安静了下来,大家非常合作地进入了情况。
“这次讲义,是老师根据已讲过的几章,列出的不同题型,大家只要细心地完成,期未考都会通过的……”
纪超的心早不在课上,一双眼随着她抬头低头,惊忧个不行,今天的她,一会儿知性,一会儿感性,苍白的容颜散发着一种生命力,她虚弱但她坚强、有情。
“好了,谢谢大家的配合,这节课就到这儿吧!”她心慌得仍站不起身来,一半饥饿,一半疼痛,体温好象还在急剧上升中,只得尽力微笑地冲学生们点着头。
因为要赶下节课,学生们不舍地纷纷去下一个教室了。叶小榆闭上眼,等刚涌上的抽痛过去。
“为什么没有好好处理伤口?”一双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愕然抬头,接触到一双颦蹙的眉眼。纪超从后面过来,她没有注意。
叶小榆缩回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怎么没有去上课?”
“见他的鬼课,”他有点生气,气她一个人撑着,也不给他打电话。
“伤口记着别碰水。还有,最好去找个医生……”
“纪超!”她打断他,“别管我的事,去上课吧!我坐一会就能走了。”
他凝着没动,看了她有十秒钟,说:“你在怕什么?”
她慌乱地转移视线,别开头。女人都是敏感的,她当然感觉到他对她的好,这只是一个男生绅士般的礼节,但被某些人看到,却会误会。她不想让任何一个人因自已而被动陷入难堪的地步。“没什么好怕的,老师累了,想一个人呆着,去上课吧!”
“我敢吗?你这个样子我哪里敢走?我送你回去。”他叹息地蹲下身,揉搓着她的手上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