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撒谎的叶小榆,纪跃飞很想笑,看吃惯了她的有条不紊,没想到也有失态的慌乱时,抬手看表,下午四点。“我们去火锅,然后再送你回校。”
“不行!”叶小榆急得大叫,“明日竞赛中心要面试答辩,我晚上还要恶补一下。”
“哪个竞赛中心?”
“奥林匹克。”
“呵,你没事的,我对你最放心啦!”
“可我没信心,为这次实习机会,我已经准备了很久,我不想出任何一点错。”妈妈说,踏踏实实走在地上,才不会失重。对于很多事,她不敢做梦,不存侥幸,只有一步一步走好,才是真的。
他停下车,回过头,看着她焦急的样子,也许该送她回校,可他一点也不想放她离开。
“小榆,这样好吗?这么大的雪,路上堵得很,我带你回我那里,你看你的书,然后明早我送你去面试如何?”他心中突然有种强烈的冲动,一个呼之欲出的决定就在嘴角,他不禁被自已吓住了。
雪确实越下越大,街上的车象是在爬似的。“我可以说不好吗?”怅然地看着天空,她无奈地问。
“当然不可以。”他愉快地笑着,忍不住又深深看了她一眼。车又以蜗速向前开着。
“方向好象不对!”叶小榆发现街景不是从前熟悉的。
“嗯,我换了个地方。以前太小了,这次换了个大的房子。”
“纪大哥一个人住,要多大干吗?”他又不勤劳,什么东西都乱扔,小一点都那么可怕,大房子那场面不知该壮观成什样。
“我又不可能永远一个人住,总是要成家生子的,北京房价很贵,早买早合算。”
叶小榆沉默地看着窗外,不再答话。纪跃飞三十多了吧,在老家,一般男子都该有孩子了,为了媛媛,他已经拖得够晚了,不管他以后娶谁,她都好羡慕好羡慕那个女子。
车拐过一个立交,转入一个住宅区。碧绿的糙坪被雪花浅浅地覆盖着,几棵高大的树木错落有致点缀其间,入眼处,还有小湖,凉亭,石子铺就的小径,住宅的风格非常欧化,都市里有这样一个家,也太奢侈了吧!
纪跃飞的家是幢复式建筑,卧室都放在上面,下面是客厅和书房、厨房什么的。可能是新房子,收拾得还不错,设计师非常用心,从格局到装饰,一切都很西化。
“书房在那边,你进去看书,我来做饭,如果你想和我一起做,我不反对。”他脱去大衣,只着一件毛衣,很家常的舒服。
叶小榆搁下书本,“我陪纪大哥一起做吧,吃完后,我想坐下认真看书。”
“行!”
书读了很多,但厨艺却是一点进步都没有。站在厨房中,她向来是被使唤的命,洗个菜、拿个盘、递下碗,然后就乖乖坐下等吃了。
纪跃飞象个称职的男主人,三下二下,菜就上桌了。两人相对而坐,灯光都隐了,他点燃两枝蜡烛,找了首约翰。丹佛的歌,倒上两杯红酒,餐厅中立刻被营造出一种浪漫而又迷离的情调。
叶小榆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不懂他为何如此举措。
“为小榆明天面试成功,干杯。”
她小心翼翼的朝他望了一眼,轻轻碰了碰杯,浅眠了一口,很涩的口感。
烛光下,他的眼神温柔如水,她的脸悄悄涨红,慌乱地差点打翻酒杯。这样被注视着,哪里能好好吃饭。
他却是自如的,周到地为她布着菜,催促她多吃点,还问起学校的课业,谈起老家的四季。但他一句没提起媛媛。他问一句,她答一句,沉默时,她就埋首吃饭,现在的纪跃飞,浑身上下都透着危险的信息,她有点害怕。
好不容易,一餐饭结束,她没敢留下收拾,就逃进了书房中。关上门,摊开书本,看不下去一行字,眼中总是他含情脉脉的样,她又中毒了,好象还很深。
“小榆!”他端了杯茶,推门进来。她不禁抖了下,没敢回头。一只手撑在桌上,一只手放在椅后,她整个身子被他圈住。
“看得怎样?”热热的呼吸就在耳侧,她全身紧绷,紧张得都可以听到自已的心跳,“还……还好。”
“不要太累了,你一定可以过的。”他象催眠似的说着,头又低了些,几乎是搁到她肩上。
“这样好危险。”她不禁脱口而出。的确危险,纪跃飞有种不寻常的吸引力,尤其是现在这个姿势,让她感到手足无措。
纪跃飞低笑出声,伸手将她拉起,面对着他,“为什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