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蘅双手举起,作投降状。黎漠抚额,想了想:“我先教你几个手势吧,玩野战,是不能讲话的。YES就是点点头,竖大拇指、圈起食指竖起其余三指表示是OK,NO则可以是摇头或摇手。举起手臂,手指间紧闭,拇指及食指触及耳朵,掌心微曲并且向着受讯队员,这是代表你听到。看到是……怎么了,不明白?”
管蘅羞愧地低下了头。黎漠真愁啊:“该怎么说你呢,那么厚的总谱都能背上,这么点东西怎么就记不住?要是再让你换上装,拿把枪,把你往丛林里一扔,估计你就瘫了。”
“我想不会来真的,就是要拍出那样的一个效果。其他人也不见得是行家,走走过场,应该好通过的吧!”管蘅自己也不敢太确定。
“要求肯定不会高,不过,你……算了,我不打击你了。哪天去?”
“后天。”
黎漠沉思了下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做功课吧,我回去了!不准偷懒哦,我还等着看你的音乐会呢!”
管蘅笑了,看着他换鞋、下了楼,然后又跑去阳台,看着他的车灯亮起。黎漠仿佛知道她在看,手伸出车窗挥了挥。其实还想再呆会。这儿也不知有什么魔力,方向盘像长了眼睛,不由自主地就来了这里。到了楼下,就想上楼看看。进了屋子,就想呆着。听她谈音乐、说往事,就是对着那盆草,也觉得愉悦。黎漠失笑,朝着灯光阑珊的街道驶去。
高以梵又在应酬。应酬这两个字,意思就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去做不想做却又不得不做的事。所以提到应酬,高以梵就咬牙切齿。所以接电话的语气也就不太好:“你奶奶的怎么有脸给我打电话,那天我巴巴地去机场接你,你倒好,抱着个手机刷视频,一路上爱理不理的,晚上连杯酒也没请我喝。”
“改天送你一瓶窖藏十二年的芝华士,真正来自苏格兰的威士忌。”
听了这话,高以梵心情好了一点:“说吧,你今晚又有什么企图?”
“动机很纯良。我记得你说要去打野战的,后天我有时间,去不去?”
高以梵喜坏了:“一言为定啊,那我约其他哥几个啦!”
高以梵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朋友一拉一长串,黎漠见过不少,但今天这几位,黎漠眼生。虽然一身简洁的休闲装束,但举手投足间都昭示着他们的训练有素,神态顾盼中无不流露着骄傲和自信。高以梵是守不住秘密的人,见黎漠久不发问,自己先交待了。这几位是公司给几位大明星新召的保镖,特种兵退役。
这很像高以梵会做的事,要么不做,要做就是最顶级的。黎漠看他又是挽袖又是插腰的杀气腾腾样,怀疑他会不会把整个CS场包了,让他一个人撒欢。还好,CS场有80个标准足球场大,地处幽谷之中,可以同时容纳三百人作战,他包不下来。
CS场的办公区由几排绿色楼房组成,看上去很有点军营的味道。前面是办公室、作战室、装备室、监控室和更衣室。已经有人先来打前战,几人直接进去换衣。可能每个男人的灵魂深处都凝聚着对战争的原始欲望,血液里都流淌着英俊雄主义,衣服一换,整个人就不同了,眼睛里闪烁着狂野的光泽。
清一色的迷彩服,头盔,脸上抹上了油彩,配上了各式各样长短枪的枪支。
哪怕是退役了,几个保镖往沙盘前一站,冷峻,专注,犀利,带着俯瞰全雄的傲慢。
人数不够,CS场又加了几位工作人员进去,领队帮他们选择的是峡谷战,任务是警匪追击。黎漠在警察那一组,高以梵在逃亡的那一组。高以梵不服安排,明明他看上去比黎漠善良太多。黎漠斜睨着他瘦弱的体形:“善良两个字又不写在脸上。”
“你心灵就很美吗?看上去绅士风范,实际上个性凉薄。什么事都可有可无,待人淡漠、疏离,只放一半真心。要是我不硬凑上去找你玩,你转个身就把我扔脑后了。”
黎漠给他气乐了:“你今天不是来打野战,你找我算账来了?”
高以梵别扭道:“我的意思是你应该主动关心关心我。”
黎漠皱眉:“我怎么没发现你内心是个小怨妇呢!”
高以梵急得蹦了起来:“老子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咱们战场上瞧。”说完猫腰进了峡谷,开始了他疯狂的逃窜。
峡谷战的战区坐落在一道涧沟内,依山傍水,四面环山,进入峡谷就能感受到大自然的磅礴气势,在蓝天、白云、绿草的映衬下,那种高山丛林的原始作战感觉真实、强烈。
黎漠没有锁定目标,追逃犯让给那些特种兵们发挥吧,他只尽量隐蔽好自己。半小时后,进入到复杂地形,他没有再前进。侧耳听前方,像是有人被“击毙”了。过了一会,他听到前方传来高以梵骂骂咧咧的声音,像是很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