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蘅老实,连忙改口。莫静言谈不上亲和,不过也没耍脸色。她对管蘅了解得不能再了解,那些初次见家长的寒暄就免了。幸好黎漠在,把在法国办工作室的前前后后说了个遍,气氛也很活跃。
然后三人吃饭,黎漠开了瓶香槟,管蘅酒量浅,只倒了半杯。黎漠举起酒杯,说道:“为明天!”莫静言迟疑了下,三只酒杯碰在了一起。
饭后,三人坐在阳台上闲聊吃草莓。黎漠握住莫静言的手,吻了吻:“太后,工作室办起来后,我就没办法像以前那样陪你了。”
莫静言心中一酸:“反正你以前也没什么陪我,我习惯一个人了。”
“我在那边买了大房子,我给你留了个房间,长住、度假随便你。”黎漠扭过头,把管蘅的手也拉了过来。“管蘅和星煌的合约是五年,马上要满一年了。后面,管蘅要发翻唱EP,要指挥柯逸的交响演唱会,广告也拍了。太后,可不可以到年底,管蘅后面的工作压一压,一年内安排几支广告,出一张碟片,其他时间,让她去法国进修指挥。”
黎漠没有一点铺垫的发问,把莫静方和管蘅都惊着了。“学校有那么好申请吗?”莫静言冷静地问道。
“这次回法国,我不仅仅为工作室的事,我带上管蘅和海青乐团比赛、排练的视频,和爸爸去了几所音乐学院。巴黎国家音乐学院对管蘅很关注,希望她能去巴黎面试。如果面试成功,她可以直接插班入学,前提是她得是法国籍。”
莫静言真是恨死了自己的直觉,怎么就那么灵呢!“你想怎样?”山倒了,河干了,她回天无力。
“我要为管蘅办理结婚移民。”
“结婚?”失声惊呼的人是管蘅。
“难道你和我交往就没想过结婚?”黎漠故意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瞟以示他的委屈。
“不是,我们认识还不满一年。”管蘅按住快要蹿到喉咙口的心。
“有些人认识了十年也不会相爱,这和时间没关系。我说过,我对一个人说喜欢,那不只是表白,也是承诺。”灯光下,他的面容严肃得像座雕塑。“你认识我的时候,我恰好不是穷小子,有能力让你衣食无忧地学音乐。早一点认识,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在娱乐圈挣扎。这个时间是最好的时间,太后刚好是星煌的总制作人,又是你的经纪人,可以呵护你,让你走最适合你的路。这么多因素凑在一起,我们为什么要矫情地忽视?”
想不哭的,眼眶就那么热了,拼命地眨着眼睛,泪水还是滚落下来了。她对他说不会让他等太久,想不到他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她不是感动,感动太苍白,不够表达她心中汹涌的情感,她是体会到被爱原来是这么的宽广,可以让人任性、依赖,幸福得理所当然。
“最主要的是,我爱你,想早点和你在一起,想早点看到你站在聚光灯下,指挥我喜欢的交响乐。你答应我的,要带我去看你的音乐会。”黎漠温柔地用指背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你爸爸怎么说?”莫静言怔怔地看着慢慢弥漫过来的夜色。
“他迫不及待地想和管蘅聊音乐,还说让管蘅住在他那,我当时就告诉他赶快打消这念头。”
两个音乐疯子。莫静言喃喃自语,然后莞尔一笑,这一次,在黎漠身上,总算没有任何遗憾了。“你别自作主张,还要听取管蘅父亲的意见,结婚是大事。星煌这边,你们安稳点,好好地过到年底,别生出什么是非,我才好为她以后妥善安排。”
“快谢谢你家莫姨。”黎漠推了管蘅一把。
“莫姨……”管蘅哽咽了。
莫静言摆摆手,她实在不适合这么温情的居家时刻。“我先去睡了,你等会送管蘅回去,路上慢点。”
四十码,慢得不能再慢,黎漠一手握方向盘,一手牵着管蘅。一路上,两人都没松手。
“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最幸运的人。”管蘅说。
“必须的,你攒了那么久的人品。”黎漠调侃道。
为了防止偷拍者卷土再来,黎漠没有留下。两人恋恋不舍地吻了又吻,才挥手告别。
接下来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甜甜蜜蜜的。两人一周见三次面,一起做一次饭。黎漠把纵建那边的事务彻底完结了,假装看不见厉忻宁哭天叫地的样。有时去工地看看吉林和张文映互掐,吉林急赤白脸,像红脸关公似的,张文映慢言慢语,是个冷面笑匠,这两人为工作沟通的时候,很是有趣。黎漠看出,张文映对吉林很包容,而吉林有时像是故意在刺着她。晚上和吉林一起吃个饭,聊聊从前、以后。吉林终于知道了他的真实背景,竟然一点也没惊讶。黎哥,我就知道你不是个简单的。黎漠笑问,怎么,我看着很复杂吗?吉林认真地点头,不然晓冬走前惦记的是你而不是我呢?黎漠瞪大眼睛,你不会是吃醋吧?吉林呵呵傻笑,吃醋谈不上,不过当时挺不是滋味的,但我知道晓冬没有喜欢上你。黎漠举起杯,语重心长道:珍惜该珍惜的,遗忘该遗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