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哭了多久,居然哭得睡着了。重重的开门声和急促的脚步声把她惊醒了,迈森冷着张脸站在卧室门外。
“你……怎么回来了?”她扭头看墙壁上的挂钟,才十一点,现在应该是庆功宴,正是狂欢的时候。
“你是嫌早还是嫌晚?”他一步一步走进来,俊容冻成了一块冰。
“你……是不是把我给你的票给卖了?”那个位置正对着钢琴,他一侧目就能看到。当他看到位置上坐着一个男人时,他当场差点就呆住,手放在钢琴上,脑中空白得记不得一节乐谱。幸好多年的演出经验救了他,他以惊人的自制来静了自己,不是最完美的,但是却出色的完成了演出。他在庆功宴上露了下脸,心中却放心不下这个让他快要气疯的女人,立刻就飞车回家了,她好闲适地躺在c黄背上,睡得正着。
“没有,没有,我有去看演出,但是……那个位置太显目,我怕引起媒体怀疑,和别人换了票。”她虚弱地对他一笑。
“好!”迈森咬牙切齿又问,“就算这样,那花呢?你说结束后给我献的花呢?我等到最后一个观众离开,都没看到你。你都等不及我结束,就回来睡觉了?”他无限悲愤又委屈地瞪着她。
“有买花,托换位置的先生递给你了,等不及结束……是我身体不舒服。”
“撒谎!你就是千方百计撇开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他对着她,不受控制地吼着。
左幽一愣,“我不想你成为乐评家的笑料,这是事实,我不懂音乐,出身一般,而且还是个外国人,我们不般配。”
“与我般配是那架价值连城的钢琴。幽,你是我的妻子,你不知道你对我有多么重要吗?没有你陪在身边,我所有的成功都没有意义。”他坐下,双手握住她,热烈的视线把她紧紧笼罩。
她先是习惯性地回避他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坦然无垢的肯眸迎上他的视线,她润湿干渴的唇,“迈森,我对你真的很重要吗?”
“傻瓜,傻瓜!”不等她意会他温暖坚实的胸怀环绕着她。情难自禁,他温柔的唇轻啄她的发心,如爱语低喃。“我丢下所有的同行、所有的媒体,从庆功宴会跑回来,就是担心你是不是有意外,你说你不重要吗?”
重要就好,不管是出于喜欢,还是责任,还是别的,她好满足,好像永远和他在一起……可以吗?
“迈森!”她投进他的怀抱,环住他的肩,“可是……”
“没有可是,下次一定不可以吓我,管别人是笑是哭,你都要陪着我。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在事业的最低谷,你那时多勇敢呀,告诉我是世上最富有的人,要我珍惜。现在我成了最富有的人,你却不珍惜我。”他吻住她带迟疑的唇,“要永远象第一次那样,永远不放弃我。”
“一定要吗?”她咬着唇,欢喜地点点头。
他加深需索的深吻,以行动证明。她轻叹一声,犹豫的心轻易屈服了。
“迈森,你想要新年礼物吗?”她仰起脸,轻声呢喃。
“对,你不说我都忘了。是什么?”
她害羞地一笑,握住他的手,慢慢地,慢慢地放在她的小腹上。“是你……一直一直盼望的天使,她来了。”
一两秒的静默,他象呆住了,“这……是真的吗?”
“嗯,我……是在送你圣诞礼物那天去检查的,医生说以后不要喝咖啡,不可以晚睡,不可以……”狂喜不已的男子用唇吞去了她所有的话音。
“亲爱的,我爱你,我爱你!”他抱紧她,激动地身子都在发抖。
她闭上眼,不想怀疑,不再恐惧,源源不绝的暖意包围着她,就像与春天的拥抱。
三十章,七年之痒(三)
思念是甜的还是苦的?裴凌帆常这样问自己。
他有时觉得是甜的,因为有一个人可以让他思念。
他有时又觉得是苦的,因为思念的那个人永远不属于他,永远不会回到他身边,就连她过得好与坏,他都不知道向谁打听。
左幽走了快八个月,季节从冬穿越了春、夏,到了秋,那天陪着一个从国外回来的同学去香山,满山的枫树火红火红的,一阵风吹过,象掀起了一波血色的浪,让人触目惊心。站在山顶上,他记起来曾经和左幽约定休小假时到香山来玩,最终没能实现。
没能实现的又岂止是没去香山,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