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组的时间安排还算宽松,交流一天,议论一天,颁奖一天,其他时间都是到各处景观参观。
冷以珊对维也纳的一点认识,来源于《音乐之声》那部电影,还是中学时看的,差不多都忘了。同样是寒冷的冰天雪地,她还是喜欢札幌。维也纳,水秀山青,风景幽雅,蓝色的多瑙河从市区静静流过,城内多为巴罗克式、哥特式和罗马式的古建筑,再加上这里汇集了全世界的顶尖音乐家,自然而然就成了举世瞩目的世界名都。札幌只是日本的一座小城,可是它清秀婉约,自有另一种风情。
她的交流发言不算很轰动,可是她的年轻却在一群白发苍苍的参会人员里太显目光了。得知这么年轻清丽的女子已经主刀过几次心脏移植手术,大部分人掩饰不住敬佩之意。
晚上的酒会,坐在冷以珊身边是位来自韩国的病理专家,五十多岁的中年女子,皮肤娇嫩如少女,眉眼、唇腮完美得如画一般。
冷以珊几乎都看呆了。“你真的已经过五十多岁吗?”如果蔡教授不作自我介绍,她猜她最多三十多岁。
蔡教授优雅地一笑,“不象吗?”
“嗯!你怎么保养的?”
“呵,不要羡慕,这是经过无数次手术和你想像不到的疼痛才换来的。”
“你是说……整容?”冷以珊四下张望了下,低声问。
蔡教授不以为然地挑挑眉,“对呀,整容在韩国很普通。许多大学生毕业之后,都会把整容当作送给自己人生开始的第一份礼物。这个社会,可是很以貌取人,有一张出色的面孔,可是比你手中写得天花乱坠的履历有用得多。”
冷以珊赞同地点点头,“怪不得韩国那么多帅哥美女,呵,江南原来戚行整容风啊!”
“你想做吗?我的好朋友李教授也在维也纳,他是来观光的,要不认识下?”蔡教授热心的说着,一边就掏出手机。
“不,不!”冷以珊一个劲地摇手,“我怕痛,再说我这张整天塞在医用口罩里,也没多少机会出来吓人。等我……年纪再大点,我会考虑。”她拭拭冷汗,估计这辈子都不会考虑的。她是医者,自然明白是手术就会有风险,万一失败了,那就惨大啦!
蔡教授笑笑,打量了她一眼,“其实你不做比较好。你的气质偏知性,面容清丽,如果太过完美,反到破坏了原先的和谐,我……是不能接受自己的老去,才去做的手术。”
“有后遗怔吗?”
“现在整容技术进步很快,后遗怔已经减少点最低。不过,还是有一点的,笑起来不太自然,你看我想大笑就不敢。”
冷以珊轻抽一口凉气,埋首于面前的餐盘中。
“冷小姐,你心脏手术做得那么好,如果改行做整容,一定也会很出色,那个可比你现在赚得钱多得多。”蔡教授开玩笑地碰碰她的手臂。
“呵,还是免了吧!”心脏生病,才要动手术,脸好好的,平白无故在上面动一刀,岂不是太不人道。做了整容,有一张完美的面容,又怎么样。她觉得人与人之间重在心灵契合、精神相依,外表不重要。
“日本也有许多年轻人专程飞韩国做手术。我中午和李教授通电话时,他说明天要回首尔,日本有位名模找他换整张面皮,彻底变成另一个人,那可是大手术,他有得忙了。”
冷以珊直啧嘴,听着背后都凉渗渗的。“他毁容了吗?”
“好象不是!具体的他也没说,这些都是保密的。明天你和会议组一起出去玩吗?”
“我怕冷,想在市内转转。”冷以珊挑起一匙沙拉,慢慢地嚼着。一个人出来开会真的没意思,没有心情,再好的景观也入不了眼。她想起大岛浩让她不要为东欧的帅哥迷失了眼,莞尔一笑,目前她所看到的,除了老者不然就是中年男人,想迷失都没可能。
参加会议的医师,有几个带家属同来游玩。大岛浩在意大利长大,欧洲应该走得烂熟了,如果他能陪她来,一定会是个好向导。
他陪她?冷以珊一怔,他以什么身份陪她来呢?不知不觉中,她又把他当成什么了。自嘲地甩甩头,专注对付新上来的餐点。
维也纳的夜深了。
维也纳的市中心有许多街头咖啡馆,每家里面都在播放着各个音乐大师的作品,橱窗里贴着新年音乐会的节目单,喝咖啡的人谈论的也都是音乐。
音乐之都,果然是名苻其实。
冷以珊走进一家对着教堂的咖啡馆,侍者微笑着过来领位。她抬眼四下看看,对上窗边一位淡雅女子恬静的面容,那是一张东方人的面孔,在金发碧眼高大的西方人中,显得很亲切。